陆景沉讥诮的弯了弯唇角,眉眼间蕴藏的冷意比那春夜料峭的寒风还要刺骨。他慵懒的舒展着身子,缓缓抬眸,“砚池,依照府里规矩,该怎么处置,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砚池了然于胸,陈三眼看此事没了回圜的余地,更是不甘愿自己一人倒霉。便是死也得拉着翘儿一起,故而仰着脖子嚷嚷着:“二少爷,小的还有话要禀明。小的是受了明逸院翘儿的指派,是她要我大半夜偷摸潜入那阮婉屋子里。要不是她,小的同阮婉井水不犯河水,怎会无端招惹阮婉呢。”
陈三说完剧烈的喘着粗气,他心里没谱儿。尤其是他噼里啪啦一顿都交代完了,二少爷还是伫立在原地没动,柴房里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
陈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继续道:“要不是翘儿指使,加以威逼利诱之下,小的也不敢贸然冒犯阮婉。”总之他不能安全脱身,翘儿也休想独善其身!
“将这人明儿一早交由管家,依照府法处置,绝不姑息。”陆景沉面无表情的说完,拢紧披风,高大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陈三视线内。
再然后,柴房再一次归于黑暗之中。
陈三心里头害怕,恐慌,无助与悔恨万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他这回,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翌日,清晨阮婉起床后发现听枫院里那些丫鬟瞧她的眼神很是怪异,其中不乏含着敌意的目光。
阮婉被她们目光盯的不自在,尤其她们看自己那副犹如挑剔集市大白菜的眼神,让人头皮发麻。
有个丫鬟醋溜溜地道:“某些人便是真的恬不知耻,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还真以为麻雀变凤凰呢?想着飞上枝头?简直是白日做梦!”
这指桑骂槐的,说的就是给阮婉听。
偏生阮婉也不在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淡定的抱着被褥展开搭在晒绳上,拍了拍被褥。
“你......”
“我怎么了?”阮婉莞尔一笑,很是无辜的瞅着对方。
“你是故意的!”那丫鬟气急败坏,在原地跺了跺脚。阮婉就是有意的,让她吃一脸灰!
“怎么了?我这被褥可不比你的嘴干净多了,是不是?毕竟我的被褥可不**阳怪气的说别人坏话呀。”
“我跟你拼了!”
阮婉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她早就忍不住想动手了!能动手解决的事,浪费唇舌作甚!捋高了衣袖,女人之间的争斗,无非讲究的是快准狠。
先发制敌,抓住对方头发狠狠揪住!所谓是擒贼先擒王,等于把握住了她的命搏。
两人撕打着,周遭看热闹的丫鬟不嫌事大。有好心上前想劝解拉开两人的,奈何自己还白白挨了那丫鬟一拳。
最后丫鬟们怕事情闹大,惊动了鹤安院的老夫人。这才冲上前去,将两人硬生生的拨开。
阮婉发髻凌乱,但好歹脸上没有挂彩。
而那丫鬟则是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喘着粗气。捂着脸,看向阮婉的视线充满着怨毒,“我告诉你,我干娘不会放过你的,你且等着瞧罢。”
阮婉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凌乱的发髻,睨了她一眼,淡然一笑,“好啊,那我恭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