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咬了咬牙,手中扫帚挥舞着,垂眸恨恨地扫着地上的枯叶。
父子俩相继进了屋子,陆景沉拾起案桌上的《三字经》随意抽取一段考问陆烨。
陆烨结结巴巴的背了出来,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显然是没有熟记在心的缘故,陆景沉按了按眉心,沉声道:“你平日里贪玩也就罢了,但读书也得用功,要背的滚瓜烂熟才行。”
他向来严厉,陆烨也习以为常。站在一旁,委委屈屈的揪着衣摆,沮丧的垂下头颅。
“改日我再来抽背一次。”陆景沉起身,将书卷搁在案桌上,丢下这一句便要离开。
“儿子恭送父亲大人。”陆烨规规矩矩的拱了拱手,目送自家爹爹离开视线内,忧愁的叹了口气。
翘儿安慰道:“小主子天资聪慧,学这《三字经》更是不在话下,您只要肯用心,一定会倒背如流的。”
陆烨托着腮,他真是艳羡起堂弟陆缙。大伯他会给堂弟陆缙亲手做木剑还有小木马,堂弟可以无忧无虑的玩耍,可自己却要面对枯燥乏味的《三字经》。
陆烨觉得非常委屈。
陆景沉跨出房门,走了几步,冷不丁的黑底靴面沾了几片枯叶。而罪魁祸首正握着扫帚,佯装一脸惶然的道:“二少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这声音依稀在哪听过,但又记不起。
陆景沉微抬眼睑,眉眼覆着寒霜,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女子。
她面上染着几分不安与愧疚之色,可杏眸里却盈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杏色小衫,身段窈窕。
阮婉仰着头看向他,带着几分希冀之色。她的眼眸明亮澄澈,陆景沉眼睑微颤,面无表情的挪开视线,一言不发的离开。
阮婉失落的垂下头,指尖不自觉掐进了掌心里。是啊,她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陆景沉能立刻想起自己是谁吗?
当晚,阮婉被罚守夜。
她白日里劳累过度,晚上还得打起精神守在小包子门外守夜,不一会儿她就昏昏欲睡。坐在门槛,头靠着栏杆上,眼皮子都在打架。
但一道诡异的“沙沙”声响,惊醒了阮婉。一条约摸一尺长的黑蛇,盘旋在地上,朝着阮婉吐着芯子,碧绿眼睛泛着冷幽幽的光芒。
这是蛇!
可是明逸院里又怎会有蛇呢?
只是偶然吗?
好在阮婉随身携带有防虫蛇的药粉,黑蛇吐着猩红的芯子,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弓着身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发起进攻。
阮婉拔开瓶塞,往身旁四周撒了一圈药粉。这般一来,毒蛇也不敢贸然靠近。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从里打开。
陆烨穿着白色中衣,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朝着阮婉就道:“我要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