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老大夫后,秦老夫人也摈退下人,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与秦楚楚两人。
屋子里的气氛静谧的惊人,秦楚楚经受不住秦老夫人灼热又审视的目光。暗自掐了自己手心一下,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面孔,垂首道:“祖母,是楚楚拖累了您。”
秦老夫人不动声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素来聪慧过人,祖母想你也不是有意崴了脚。”
秦楚楚擦拭眼泪的动作微顿,头垂的更低了,“孙女......孙女真的不是故意的。”
对此秦老夫人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向房门。
秦楚楚目送秦老夫人走出屋子,一改柔弱怯怯的神色,懊恼的捶着身下的薄被。
祖母那么精明定然是看出自己的意图却不拆穿说破,这代表她其实也想多待在陆府一些日子。
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
陆老夫人听了秦老夫人委婉表示要多待一段时间的请求,倒也是没什么情绪波动。
这祖孙三人总是能整出花样的幺蛾子来,层出不穷。
秦老夫人将秦楚楚看的更严实了,并且监督她服用汤药。秦楚楚本就是崴了脚,老大夫扎了针又每日坚持喝汤药,不过几日便好了。
秦老夫人一看,当即决定明日就启程回明都,刻不容缓。哪怕秦楚楚再三表示她脚还未痊愈,不能舟车劳顿。
秦老夫人置之不理,轻飘飘的吩咐让丫鬟一路上照顾好秦楚楚。
秦老夫人启程回明都那日,陆老夫人特意换了一件喜庆的洋红色衣裳。显得整个人都精神焕发,年轻了好几岁。目送秦氏并着秦楚楚离去的背影,陆老夫人感叹着,终于能恢复平静的日子了。
秦老夫人不敢大肆张扬,是雇两辆马车,轻车简从的出发。一辆马车专门用来装箱笼与行李,一辆马车上乘她们祖孙三人。
那天大清早的,沈棠便被外头说话声吵醒了。她睡眼惺忪的眯着眼,呵欠连天。下意识的探了探身侧的床榻,唔,果然是冰凉凉的一片。
沈棠掀开薄被,趿拉着绣鞋,径直走到桌旁倒了杯冷茶喝了几口润润喉。
绕过屋里的槅扇,推开房门,好奇地问:“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金粿与银杏一愣,两人齐齐回首,见沈棠笑眯眯的看着她们。十分讶然的回道:“小姐,您今儿倒是稀奇,起得早。”
沈棠清了清嗓子,决定绕过这个话题。她其实也是很勤快的好吗!
银杏笑着道:“今儿大清早的,秦家姑奶奶就要启程回明都了。这不指挥着搬运行李,难免有些嘈杂。”
“哦。”沈棠应了一声,觉得无趣的紧。
可又没睡意继续来个回笼觉,索性梳洗准备用早膳。
陆府门外,秦楚楚依依不舍的回望了陆府高挂的牌匾一眼,满是不甘与愤懑。在秦老夫人不断地催促下,她咬了咬牙关,折身钻进了马车内。
恰好与秦越讥诮的目光对上,后者轻蔑的冷笑道:“楚妹妹,不要磨蹭了,再看那也不是属于你的地方。”
没了外人在,秦越毫不遮掩对秦楚楚的厌恶之情。甚至他阴恻恻的想着,要不是因为秦楚楚败坏名声,勾引男人未遂。他们也不必忌惮丞相府与谷府权势,被迫回明都避难。
秦楚楚抿了抿唇,她不想和秦越浪费口舌,径直寻了角落坐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