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沈棠辗转难眠,殊不知一墙之隔,陆景沉亦是如此。
深夜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彼时沈棠明媚的笑颜还印在脑海里。他自嘲一笑,他又不是毛头小子,怎会那一刻心中方寸大乱。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沈棠好。
初一到十五,沈棠都是窝在听枫院里,闲来无事去陆景沉屋里同他作伴,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的。
十五过后,陆景沉也渐渐的忙碌了起来。
他开始又是早出晚归的日子,沈棠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深闺怨妇一般,整日独守空闺待夫君归来。
最重要的是,她和陆景沉算不得名副其实的夫妻!她手臂上一颗殷红的朱砂痣代表她还是完璧之身,若说出去,谁敢信成亲几个月的夫妻却是有名无实。
陆景沉从一处不起眼的茶馆走出来时,砚池殷勤的迎上来,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撑开油纸伞,雨水顺着伞面滚落在青石板缝隙里。
“陆二公子,且慢。”一道娇软清脆的声音响起。
陆景沉将行的脚步微顿,眉头微皱。
茶馆外屋檐下站着一抹倩影,明眸皓齿,端的是顾盼生辉。女子径直走到他面前,身后的丫鬟为她撑着伞,她仰着头直视陆景沉。
“小女徐意然,见过陆二公子。”徐意然的嗓音宛若黄鹂鸣蹄,婉转动听,一双剪水瞳孔十分灵动。
陆景沉依旧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直视前方一片雨幕,语气淡漠:“我不认识你。”
徐意然浅笑,“公子不认识我没关系,现在你我就算正式认识了。”
她眼眸里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狠绝,直勾勾地盯着陆景沉看。这种目光令陆景沉很是不喜,这女子的眼神具有侵略性,她有所图谋。
陆景沉前行了几步,走进雨幕中,语气尽是讥讽,“你是谁与我何干。”自作聪明的女子,可并不讨喜。
徐意然“啊”了一声,恍然失神。
可陆景沉已经径直前行,砚池怪异的瞥了她一眼,抬脚跟上陆景沉的脚步。
为徐意然撑伞的丫鬟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解地道:“小姐,您特意出府就只为见这陆二公子一面吗,他也太不识抬举了。”
徐意然眼神阴鸷,狠狠地扫了丫鬟一眼,“闭嘴,本小姐的事轮的上你置喙?”
丫鬟被她阴狠的目光震慑住,瑟缩着首,忙道不敢。
徐意然闭了闭眼眸,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傻到听从继母的话,被继母摆弄下嫁纨绔子弟,毁掉自己的后半生。
上一世在后宅受尽磋磨折辱,含冤而死,这辈子,她决计不会重蹈覆辙。
陆景沉这般好的夫君人选,她岂能错过?
上辈子分明这桩亲事是属于她的,沈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怎能配上风光霁月的陆景沉?若不是继母从中作梗,她风光大嫁陆府,也会和陆景沉琴瑟和鸣,莫不静好。
这辈子该属于她的,她都要一一讨要回来。有仇要报,该属于她的姻缘也要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