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顾。”
路远脱口而出的几句正是顾安晴所想的。
“顾小姐,如果你是来玩的,那恭喜你现在就可以拿到一份不错的礼物,如果你是来找人的,那不知顾小姐你找到了没有!”
黄浦江上的货轮慢慢的驶过,从高处看就像是一片叶子误入了水中,鸣笛声响彻在大江两岸。
“已经找到了,就在刚刚。”
顾安晴的双眼安静了下来,她望向那玻璃外的风景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样子。
“对,已经找到了,就在刚刚。”
顾安晴重复道。
路远拥挤在狭窄街巷的心情忽然豁然开朗了起来。
“谢谢顾小姐参与我们的游戏,为了感谢你第一个走上台来,我们将会送你一份神秘大礼,不过这份神秘大礼要等到活动结束才能揭晓,不知顾小姐愿意等吗?”
顾安晴点点头答应了下来,随之退到一旁又专心的看起路远的主持来了。
一个又一个或善良坦诚或左右逢源的观众在礼物的吸引下走上了台去,他们面对一个又一个或直面人生惨淡或深挖人性隐晦的问题,不管诚实或不诚实的回答都获得了主办方精心准备的一份礼物。台上的路远像是代上帝问出了那些神圣的问题,他既旁观又自省,但唯一不会做的是爱抚着这些生灵的头顶然后告诉他们这世间的真理是怎样的。
尽管路远擅作主张更改了台本上活动的顺序,但是并无一人面露责难,活动现场熙熙攘攘的观众早已令众人欣喜不已。主持工作结束之后,吴总打来电话亲自询问了会场的情况,大家齐夸路远的表现相当出色,吴总听后非常开心,竟提前给他们几个人下了班,要他们各自回家休息。阿杜开心的叫喊着‘一个都不要回家,我们聚餐去,我请客!’,小夏和阿笙本不太想去,可是听到有人请客她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路远被同事簇拥着离开了展馆,俨然一副没有任何牵挂的样子。
顾安晴的眼睛还未来得及享受那片刻的安静,便迅速添了些许惆怅,唉,他居然就这样走了,说好的神秘大礼呢,骗子!
可是她依然选择了等待,等待她以为的那触手可得的一场有关爱情的奇迹。
华灯初上,外滩的夜幕却显得异常深沉,一位拆台的工作人员忽然走到了迟迟未离去的顾安晴身边。
“请问是顾安晴小姐吗?”
“是!”
“外面有一位先生正在等您!他现在请您过去。”
站在江畔的依然是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他一身笔挺的西装,双手插在兜里,眼睛望着远方似是在欣赏着什么,外滩,上海,梦境,路远,在那一刻彻底融为了一体。
“路远!”
顾安晴叫出这名字时是那么的小心与羞涩,她生怕这名字带给她的震撼足以摧毁这融为一体的一切。
路远回头望向顾安晴,严肃的面孔好似一块被冰冻过的璞玉。顾安晴的心瞬时颤抖了起来,走到路远身边的那短短的距离竟似是被拉长了似的,她感觉走了好久,好久。
“你觉得这里美吗?”
路远说道。
“美!”
顾安晴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每次只有站在这里才知道我是在哪里,就像以前知道你在哪里我的心就在哪里一样!”
上海的天气是多变的,那阴云笼罩下的夜幕愈发的灰暗了起来。
“看到你今天的样子我感觉很开心,今日的你就像是我曾经梦过的你,不管怎样我都为你感到骄傲。”
顾安晴抬起了头眼神里透着一缕柔软的光。
“为什么会来找我?为什么有了结婚的对象还要来找其他的男人。”
路远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让顾安晴的眼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我……我……”
“是来找你的”几个字顾安晴胆怯的竟没有说出口。
“怎么?难道是觉得我更加适合做你的情人吗?那你想我怎么做,告诉我!”
路远上前紧紧箍住了顾安晴的肩膀,眼神异常的可怕起来。
“路远……”
顾安晴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路远顿觉悔意,他不禁在心里痛骂起了自己,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这样趾高气昂的羞辱她一番吗?他忍不住想要去为她擦干那流下的眼泪,可不知为何抬起的手却又故作潇洒的插进了那裤兜里,而那姿势的恢复竟像是刚刚没有动过似的。
“看来我是不该来这里的,对不起陆先生,我惹您生气了。”
顾安晴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的手胡乱的擦着眼泪向着远处走去了。
“我最是不该爱上你的人!”
路远的脸色终于变得松弛了下来,望着那夜色,他眼眶中的泪水变成了一湾浅滩。
大雨倾盆而下!
顾安晴不避不躲,就那样任雨水肆意的淋湿着本就娇弱和疲惫的身子,路远远远地望着这一切,忽然发了疯似的追了上去,他奋不顾身的拉起顾安晴的手走进了那早已变得空****的展馆里。
“你就让我被雨淋着好了,你就让我感冒好了,既然选择了无情,又为何勉强自己追上来呢?你问我为何来这里,是因为我想你,我想你!”
顾安晴的眼泪混着雨水滴答滴答的砸在了那冷冰冰的地板上。
除了紧紧的拥抱,路远再也想不出第二种表达的方式。顾安晴在路远怀里哭得更加凶狠了,而忽然间她又踮起脚尖捧起路远的脸来深深地吻了下去。路远感受得到那唇齿间传来的疼痛,顾安晴狠狠的咬了他的嘴唇,鲜红的血液顿时涌了出来。
“你曾和我说过你最喜欢金庸笔下的赵敏,我今天用赵敏的方式想让你记住,你……”
顾安晴轻轻擦去了路远嘴唇上流出的血。
“我知道,我不该对你如此无情!”
顾安晴的话再一次被路远讲了出来。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就是你给我的神秘的礼物吗?”
顾安晴凝视着路远说道。
“不是,是我!”
路远含情脉脉的说道。
顾安晴呆滞了几秒钟便握紧拳头捶打起了自己的额头,被雨淋湿的她头开始了阵阵发痛。
“我的头好痛,好痛。”
说着顾安晴便伏在路远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我带你去医院,一定是感冒了。”
“不要,我讨厌医院!送我回酒店吧,我好累。”
顾安晴的眼神瞬间变得疲惫起来。
路远送顾安晴到了酒店后又到附近药店买了一些感冒药,他不清楚自己何以可以冷漠的像具冷冰冰的尸体,却又可以温暖的想要包围起整个世界。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如果这是人生天平上的两只等量的砝码,那顾安晴的出现显然是让路远的天平出现了倾斜。
“她来了!”
回到住处,翻开一页空白的日记,他这样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