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其他,颜染急声追问,“那沉玉呢?”
“这……”眼见着颜染盛怒的表情,君夜析拉着颜染的手便大步离开,周围不明所以的闲人纷纷让路,生怕一不小心染上大祸。
当君夜析带着颜染到映月阁的时候,正见一身红嫁的沉玉矗立在窗口,楼里再无人烟,只她一人难免越发形单影只,微风徐徐卷起几缕烦恼丝,便让这景象更是凄凉了几分。
似乎并不意外颜染到来,沉玉当先上前招呼了一声,“公主你来了。”
君夜析自觉的闪身出去把风,颜染一边跟着沉玉朝房里走,一边恨铁不成钢的厉斥,“分明今儿是你大婚的日子,为何你要这般离开?”
迟迟没有回话,直到关好门窗之后,沉玉才兀自幽幽回问,“您以为南红且怎么会来?”
沉玉分明是话里有话,颜染下意识的追问,“什么意思?”
轻笑一声,沉玉语气轻快的解释,“公主您一向心思活络,这会儿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是皇帝在试探风家,南红且有所倚仗,是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起初颜染心系沉玉,的确是慌了心神未想到这一层,但她本就不是愚钝之人,这会儿经沉玉一提醒,当即反应过来,风不吝有权有势,又是天下皆知的家财万贯经商奇才,这会儿莫名其妙的,娶了个名不见经传的沉玉,恐怕是皇帝以为其中有什么阴谋。
大约猜到了前因后果,颜染却是越发心疼沉玉,口中脱口而出,“可你……”
口中的话已经转到了嘴边,便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颜染生生转了话锋劝慰,“风阁老迟迟没有露过面,未必是真的对我有成见,恐怕也是那位在捣鬼吧!”
“无妨,我懂他。”
沉玉此话一出,颜染越发惊异,她早先便猜到了,沉玉不是任性不知深浅的人,自是不会错过自己心心念念的成婚之礼,所以才在之前回绝了风不吝,现在看来沉玉恐怕是早发觉了不对劲,故意不出席想让风不吝知难而退。
想到这里,颜染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变成一句愤恨,“今日已然是水到渠成,没想到他竟在这时候横插一脚。”经过此事颜染才知道,自己如今当真是越发懈怠,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她竟毫无所觉。
看出颜染心中所想,沉玉并未出言开解,而是柔声说了一句,“沉玉可否求公主一事?”
当沉玉的话一出口,颜染心里便有了数,“回去帮风不吝收拾烂摊子?”
“我知道为难公主了,但是我与他如今立场,实在不好再有交涉。”沉玉顺势应了下来,颜染点了点头回道:“我明白。”
随即颜染转身向门外走出去,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行一滞幽幽说了一句,“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我答应你,欠了你的我都会给你讨回来。”
神色一怔,沉玉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却是笑着应声,“沉玉谢过公主。”
刚才是大庭广众,这会儿宾客都已经离开了,风不吝一见颜染和君夜析两人,当即迎上前来急声问道:“沉玉怎么样?”
“看来你也知道了!”颜染笃定的开口,却是不知自己该怒还是该自责,人人都察觉到的把戏,偏只她一人蒙在鼓里。
似乎是察觉到了颜染的怒气,风不吝苦笑着无奈解释,“父亲之前分明已经松了口,今日没有出现我本就意外,再加上这南红且,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早就猜到了有人在查映月阁,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当今圣上。”
“那南红且人呢?”
方才颜染担心沉玉乱了分寸,到这时才想到那罪魁祸首,便愤然问出口,君夜析在其身后幽幽应声,“被南宇带走了。”
随后见颜染转身就要走,君夜析一把抓住其手臂,口中沉声劝阻,“不能轻举妄动。”
简单的几个字,却是如惊雷一般在颜染耳边炸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君夜析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淡然自若的说出这些话来。
猛的甩了一下手臂,没曾想君夜析的手竟是被她轻松甩开,此刻颜染顾不上这些,只口中愤恨说道:“既然敢闹出这样不上台面的事情来,那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收场,我便是去找他问个究竟,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长个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