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锦相比较竹安略带张扬的嗓音,更为显得沉静内敛一些。她淡淡道:“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呀,是屈原的山鬼呢。”对诗词颇有研究的慧贵嫔笑道:“咱们的公主是怎么了,一个个借着今日的击鼓传花打哑迷呢。”
除去颜染,其余的二人都是与情字分不开的诗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她们如今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按理说,也该打算起来了。只是柔妃舍不得,一直对上官宇说想要多留竹安两年。至于刘宸妃,颜染微微一笑,怕是另有打算罢了。
龙座上的人唤了二人上前来,细细问道:“朕的竹安和未锦可是有心仪的男子了,如今你众母妃尚在场,也好说出来让朕给你们赐婚,再打算起来,宫中也许久没有热闹一番了。”
竹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父皇还说嘴呢,这些新母妃进来,可不是让您高兴了好一阵呢。”她如此没大没小的模样,倒是与一旁怯懦的未锦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颜染知道,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们是绝对不能说的。毕竟儿女的婚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们半点。毕竟皇室的女儿,再如何也不会如民间的女子一般,随意打算着嫁人了就是。
南宫月笑道:“是该打算起来了,二位公主的芳龄也都到了。明慧也有了婚约,只等再过个一年半载便出嫁就是了。”
之所以因为一直拖着,是颜府的梁氏还未去满三年,守孝不止是一份情义,更是一种礼制。颜染虽然不喜爱梁氏,但是表面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她不能被别人诟病。且不过还有一年半,如今大局未定,若是嫁进君府,反而成为了她的束缚。
德妃却在此时笑了出来,“明慧公主福泽深厚,又有皇后娘娘庇护,自然是不同了些。”
南宫月淡淡的凝了她一眼,“妹妹说的什么话,本宫是皇后,也是诸位皇子公主的嫡母,待何人都是一样的。”
路上,颜染与南宫月攀谈,她笑说,“母后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二女抢一男,这东越的太子果然是有些魅力的。”南宫月转头,“他从前可是对你有意?”
颜染有些害羞的低头,“母后聪慧,只是儿臣待他无意。君将军待我极好,我们,我们很好。”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说出了这二字。南宫月也甚是欣慰,“是个不错的孩子,本宫也放心的下。”
用了晚膳,南宫月去了乾清宫。宫门口守门的太监见她她,如见到鬼一般,慌慌张张的行了一礼,“皇后娘娘万安。”
请示过后,不曾想上官宇亲自出来了,脸上也带着笑意,“皇后怎么来了?”
南宫月客气的请安后,对他道:“臣妾有事情启禀皇上,还请宫中详谈罢。”
虽然如此,她的脸色也是严肃至极,只是上官宇却没有放在心上,只吩咐下人道:“去泡了东湖银毫来,再上一碟藕粉桂花糖糕来。”
南宫月素来爱清甜的东西,上官宇是一直知晓的。只见她却没有丝毫所动,只道:“皇上不用麻烦,臣妾不过说几句话便告退了。”
南宫月简单扼要的阐明了竹安与未锦之间微妙的关系,也抖出了江逸白一事。她看着眼前这个人,上官宇的性格也许在这个宫里,南宫月是最为了解的。若是一定做出选择,那绝对会是未锦。
首先宸妃本就为东越国之人,未锦身上也是留有一半东越的血统。留在祈国,若是日后真的开战,她也是个很棘手的角色。虽然同是自己的女儿,只是家贼难防,上官宇不会给自己留有一丝危险的余地。
南宫月叹了一口气,“臣妾不想因为一个男子,而伤了二人的姐妹和气。若是如此,柔妃与宸妃同为妃嫔伺候皇上,未免伤了两宫的和气,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一来二去,他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上官宇的神色逐渐严峻,“朕会好好思忖此事的,劳皇后费心了。”
说罢,南宫月就要起身告退。正转身之际,却突然被身后之人唤住,“皇后许久未来,连一杯茶也不愿与朕喝了吗?”
只见女子的步伐微微一滞,呼吸也乱了。往昔的甜蜜历历在目,只是她却再也不是从前的南宫月了。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依旧背过身回道:“时光如覆水,茶也怕是凉了,皇上早些歇息,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