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你如此心情好,本也不该多嘴。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便只好约在外面谈了。”
上官斐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警戒起来。颜染难得严肃,而今又是一副暴风雨具来的样子,实在不得不让人多留一份心。他皱了皱眉,“你且说就是了。”
颜染拨弄着桌布的穗子,淡淡抬头道:“今日淑妃与梁思安在千鲤池相遇的,二人密谈许久。”她笑道:“我只觉得好奇,你说她们会聊什么呢?”
他正要答,却听见敲门声,颜染示意让其进来。原来是方才送餐的人,那人在开门的间隙时,颜染的脸色突然一变,压低了声音道:“你看门外,可是梁思安?”
待侍从将菜放好后,上官斐已经面色铁青了。他不过出去了片刻的,回来之时已经是火烧眉毛了。“水性杨花,感情她今日入宫不是见母妃,而是去和钟粹宫哼哧一气准备来对付我了。”
颜染祥装不知,递上清酒问道:“你方才看见了什么,如此愤怒。”
上官斐道:“那个贱人与三哥正在隔壁,想来是在叙旧情了。”
颜染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勾起一抹笑容,因着饮酒,宽大的袖袍掩盖了她如今的面容。只闻声道:“也罢,你倒是安心些,切莫打草惊蛇了。”
抬头之时,却叫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面色阴沉,“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你爱信不信。”颜染好笑的起身,“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受点委屈又有何不可。你若做不得,只管放手便是,我定能寻了更好的人来取代你。”她满不在乎的模样激起上官斐心中的胜负欲,他一把撰过她的手腕,“你且看着罢,我不会叫你失望的。”
颜染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手,淡淡道:“我只不过是军师,该如何做终究在你。虽然梁思安如今流连他们那处,只是成婚后她终究为人妇,想来也没有经常出来的机会。并且你不能对她有任何的异义,一定要好吃好喝的待着。让其放松紧惕,再一举击垮,方才能够做的干净利落。”
他有些不悦,从桌上拿起酒杯一杯一杯的灌着。颜染也不阻止,只管自己看着。来日方长,他总会想明白的。
当她刚回宫时,却见凤藻宫里人群涌动,不由疑惑。李嬷嬷这时迎了出来,见她回来,猛然松了一口气,“公主回来就好,先去偏殿更衣罢。”
对方领着她回了自己的屋内,又由流苏换了宫中的衣裙,在绾发的间隙,颜染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本宫方才看主殿那边许多人围着。”
李嬷嬷听后面色微微一暗,“皇上今儿个在福逸轩的兰贵人那处晕倒了,唤了太医来方才发现,才发现……”她欲言又止,似是有些难以出口。颜染心下了然,正好此时头发已然绾好,只差插戴发饰了,她便挥了挥手,“素雨流苏毛毛躁躁,还有劳嬷嬷给本宫挑选发饰罢。”
二人相视一眼,便领着屋内的丫鬟奴婢退了出去。当殿门吱呀一声扣紧时,颜染才道:“嬷嬷且大胆说罢,如今已无他人在了。”
她诺诺应道,将事情的原委道来。颜染听的有些好笑,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抹额,正要往发髻上戴着。李嬷嬷眼疾手快的拿过,帮她戴好,颜染方才道:“这些年轻的妃嫔也忒不懂事了,父皇已经年过半百,竟然也任由着去胡闹。”
李嬷嬷道:“是了,太医说是行的**过多,万岁爷已经伤了身体。只是这话说出去实在是难以启齿,如今娘娘发了好大的火,正在严省兰贵人呢。”
颜染听了,忽然想到一事,“如今父皇病倒,只是国事不可废,这每日的上朝该如何是好。”
上官宇没有册立太子,这监国的重担暂时是由宰相担着。只是这终究于理不合,李嬷嬷见她疑惑,不由回道:“说是先让三殿下代为打点。”
淑妃真是好手段,颜染冷笑,“钟粹宫的速度倒是飞快,眼巴巴的紧赶慢赶着,倒是赶上了。”
只是上官言如今也才刚刚回宫罢,若是知道自己得了这么大的恩宠,可不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宰相是南宫月的母家,而上官言又是柳家人,一山不容二虎,这个朝堂注定是不能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