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染看着她叮咛的模样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不由笑道:“如今你也算是敛了性子,越发乖顺起来了。”
流苏道:“在宫里不比府里,奴婢不敢给公主惹事,今日宫宴就不去了。前些日子的紫藤也晒干了,奴婢寻思着给公主弄些新花样,就在凤藻宫等你回来。”
“也好。”颜染点了点头,“那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且今日异常的凶险,你留在宫里也好,只记住一样,本宫没回来之前,就别外出走动了。”
说定后,颜染又叫了几个宫女在身后跟着。素雨也做了宫女的打扮,不过较常人来说,自然是更胜一筹。一行人浩浩****的去了大殿。
路过太液池时,只见远远便看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素雨低声在颜染耳畔道:“小姐,是竹安公主。”
来的倒是快,颜染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扶着我,也算是如今我腿伤的缘故。”
素雨会意,手立马搭了上来,颜染顷刻间便仿若娇弱无力,倚在她的身上。待竹安走近,见了她这幅样子,忙不迭的跑了过来,“妹妹可还好些?”
颜染抬头,见了竹安笑道:“妹妹无碍,倒是让姐姐担心了。”
只是口中虽说着,身体却明显的是体力不支了。也还好凤藻宫与其他嫔妃的寝殿不同方向,否则她方才一路无事走来岂不是要落人口舌了。
竹安十分尽心的命了自己身边的宫女与素雨一同搀扶了她过去,自己也是忧心忡忡的跟在身后。入了内殿,俨然大部分人已经就坐。竹安径直上前福了一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起来吧。”上官宇的声音响彻殿内,他皱了皱眉,侧头对柔妃道:“朕记得今日是竹安要给朕跳舞,怎的来迟了这许久。”只见坐上的女子面色难看,一时语塞。竹安却是不慌不忙的请罪。她淡淡道:“儿臣路上偶遇明慧妹妹,妹妹昨日摔伤,儿臣便搀扶了一把,还请父皇恕罪。”
这话说的颇有调理,且上官宇一向以仁孝治理天下。如此一说,倒是显得竹安颇有贤德。上官宇的面上立马多云转晴,他笑道:“你们手足情深,朕自然是高兴的,赏。”
柔妃本意欲斥责,今日一早她便吩咐竹安要早做准备。纵使对方也的的确确这么做了,只是后来行至半路,却记起来自己所用的竹笛却忘记带了,又赶忙命人回去取,这才耽搁了下来,又遇上了颜染。只是竹安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损失,她向来机灵讨巧,这也是为什么上官宇如此宠爱的原因。三言两语便能将对方哄的服服帖帖,柔妃侍奉多年,都没有竹安一半如此柔软而又细腻的心思。
只是眼下又有一个难题,昨日抓阄今日宴会的舞蹈本是竹安领舞。她却还未更衣,想来是要废些时间了。方培思忖再三,终究还是让公主先去更衣,莫要耽误了表演,这头筹便让仅次第二的梁思安来。
她倒是不怯场,近日与上官言在一起多了,梁思安更是显得风情万种。她让人搬来了祖上传下来的凤栖古琴,一曲高山流水便从指尖流出。这本是子期伯牙的知音之曲,代表着高尚的心境,却被梁思安演奏的多了一丝寡淡的感觉来。在祈国,这种技艺实属平平了。只是颜染坐于上座,却也是个观察的好地方。
只见那突厥的使臣中,有一人却听的如痴如醉。一曲毕,竟然公然拍手叫好。突厥民风开放,上官宇也是微微点头,只是眉心隐隐撅起。只听到耳后素雨轻轻低语道:“此人是突厥的王子阿提拉,也是突厥王最为得宠的长子。”
颜染轻笑,难怪上官宇不加以怪罪,如此位高权重的使臣又怎能用常人的标准去衡量呢。
梁思安退下后,那阿提拉的目光依旧不离开,略带痴迷的盯着那抹藕粉色的身影。今日她打扮的娇俏,如一朵明艳的花朵一般,也难怪他人侧目纷纷,惹的桃花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