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站起身来,好言相劝,“今日是这个贱奴的错,大家既然是来玩的,便是图个尽兴,这盘就当我输了,将这些银子退给众人。”
颜染不以为意,依旧站在原地。她给冷夜使了个眼色,人瞬间就被带了上来。
方才那个侍从此时正满身是伤的走来,见了张彪,怯懦的低下了头。不想对方恶人先告状,他愤怒的拍案而起,“公子这是何意,将我的人打伤成这样。”
原来不要脸是如此练成的,颜染心底冷笑。张彪如此厚颜无耻,想必人前人后因为这个,定是捞了不少的好处。
“彪爷此言差矣。”颜染慢条斯理道:“凭你我一面之词根本无法说明什么,不妨听一听他的话,如何?”
颜染一语道破,张彪似乎有些微微的紧张。他紧紧的盯着地下的人,只见那侍从片刻后,便痛哭流涕道:“老爷,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放水,只是墨九公子的运气着实好,即是做手脚也不见得赢的了。就是因为如此,您才在方才对奴才拳打脚踢,我……”
这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已经将事情说的足以简单明了。张彪的脸色铁青,他愤怒的指着颜染,口中咒骂道:“你好歹毒的心,究竟是给了这黄口小儿多少好处,让他竟然敢这般诬陷于我。”
此时,风不吝站了出来,他沉着一张脸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是不将事情做绝,怕也是落不到今日这般境地。”
“张氏无德,怕是已经没有了经营赌坊的资格了。”她淡淡的说了一句,如一块石头突然扔进水里,湖面起了一圈大大的涟漪。
古言道,切莫过于沉醉赌博。张彪求财心切,不折手断。开赌坊的首先便是诚信当头,如今他被抓了个现行,今后是万万不能在都城开下去了。
如今的张彪便是像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人群之中的愤怒逐渐高涨,眼见便要将那张彪逼到了绝处。他面色一沉,突然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竹子做的口哨,猛的一吹,门外便涌入了大批的黑衣人。
见此,张彪哈哈大笑,“你们这些人如此便想将我扳倒,到底是稚嫩了些。”
虽然此话狂妄至极,倒也不是不对。试想,若是那批黑衣人将赌坊里的知情人全部杀害,然后在纵火烧屋,便会造成是走水的假象。如此一来,他便可全身而退。
只是颜染既然存了心来闹事,又怎会不提前做好准备。风不吝用仅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这些都是无极宫的人。”
说着,他斜眼让颜染看了看那人腰间上的一抹诡异的红色,冷笑着勾了勾嘴角,“我断崖初成,在江湖中颇有地位之时,这些小喽啰都不知在哪,如今竟然也是如此嚣张了起来。”
颜染嘴角微勾,凝了张彪一眼,挑了挑眉道:“彪爷这是想杀人灭口。”
她临危不惧,眸中的镇定的似乎如临大敌的人不是她,而是张彪一般。对方有一瞬间的失神,只是依旧不为所动,狂妄道:“不错,我要让你们全部陪葬,将这些东西带入到地下去。”
正午时分,赌坊里的人也不算多,若是真要屠杀,怕也只是片刻的事情。颜染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只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话落间,房顶立刻下来了另外一批人。虽然同为黑衣,只是杀意极重。众人一看,便知这二人绝不是一伙的。
张彪大惊失色,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只有颜染,如今已经是慢慢踱步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她径直端了一杯清茶,放入口中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说了一声,“杀。”
片刻后,黑衣人们便动起手来。赌客们纷纷让道,胜负实在是没有悬念,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无极宫的那群人便已经横尸遍野的躺在了大厅内。
颜染勾唇,冷冷的看着角落里的张彪,吐出两个字,“送官。”
不过如此,便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况且他还想屠杀众人,实在是罪不可恕。风不吝早已经买通县衙,只怕今后的日子,他也是不会太好过了。
峰回路转,众人在惊异的同时,也不由得唏嘘不已。他们处在都城,这是祈国的天子脚下。虽然一直有一些地头蛇的存在,但是终究是太平的。远离江湖,过着舒适的生活。只是如今江湖人士突然入主京城,不知又是为何。
且这铁血的手腕,就连当今的将军,也不过尔尔,看了实在是让人心惊不已。颜染见了,站起身走到大厅中间,命冷夜将方才的银票都发回了这些赌客的手中,笑道:“墨九初来乍到,本想不用如此血腥,只是这张彪实在可恶,让大家受惊了。”
众人听了纷纷泪目,都道无碍。风不吝在后微笑,颜染真是无论去哪都不会忘记顺水推舟的卖人情,如此一来,首先便为日后的好名声埋下伏笔,不得不说,这一仗,他是十分福气的。不费吹灰之力,便端了对方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