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问题。”
君夜析答道,“你只要在一个地方待上一些时日,不用多久便可以与他们团聚的。”
“是。”
说罢,他认命的跟着君夜析消失在夜幕之中。毕竟比起从前,他更屈从于现实的温暖。
次日连城发生了一桩大事,王老爷家里的后院突然起火,对方到如今杳无音信,怕是已经葬身火海了。
王力严的义子当日在苏州谈生意,老母又住在另一个院子内,只有他一人去了。
二人十分痛心,他的义子跪在自己的祖母面前,冲着牌位起誓,自己会替他尽孝,赡养老人。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人看着这样的场面不由得老泪纵横。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满是白绫的庭院,决然的离去了。
其实君夜析也想过其他法子,但是细细思考后,还是觉得不妥。
上官墨虽然冲动,但绝不是愚蠢之人。自己能查到的,对方定也能查出来。
如此人死不能复生,才是断绝他念想最好的方法。
他将王力严安排在了断崖的一处院子内,且派人把守着,便安下心来回都城去了。
几日不见,他便十分的思念颜染。看见她的来信,知道翡翠轩已经正式开始运转了,不由得笑了。
她在这种事上,一向要比别人聪慧许多。总能跳出圈子来思考事情,这是颜染最大的本领。
但是缈风楼内却失了往日的欢声笑语,甚至近来气压也有些低。
流苏知道,当年孟鸢便是在除夕夜那晚突然逝世的。所以每年的新年都是颜染最为伤心的日子,以至于素雨她们最近做事都十分的小心翼翼,就怕惊了颜染。
本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如今看来却有些凄凉。虽然张若庭这几日也陆陆续续送来了不少的东西,但是物质都是外在的,母亲给的爱也是无法替代的。
这日,颜澈从家学回来,他如今可以半月都不用前去上课,在院子里陪着姐姐了,自是十分的兴奋。
府里从来没人去关注他的生辰,但是颜染却是记得牢牢的。她特地做了一桌子的菜,热热闹闹的给他过了一个特别的生辰。
颜澈十分高兴,这也是继这些天来,第一次看见颜染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后来的几日,她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内,或者看书,又或者教颜澈练练书法,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日晚上,她刚将颜澈哄睡了,便听见院子外头有动静。打开门,便看见一身风雪的君夜析站在门口。
半月未见,他的胡子也没有剃,舟车劳顿,整个人显得有些沧桑。
“染染,我回来了。”
他上前一把拥住颜染,刚进屋便听见一阵沉稳的呼吸声。颜染比了个手势,将他拉到外间说话。
“澈儿回来了?”
“恩。”
她点了点头,见了君夜析心情也似乎好了一些,没有前几日这般沉闷。
“翡翠轩开了。”
“我知道,你在信上提过了。”
他觉着有些不对劲,颜染的脸有些苍白,说话也是没有力气一般,整个人都是蔫蔫的
“是不是病了。”
他忙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却被颜染躲过了。下一秒,她一头扎进君夜析的怀里。
“怎么了这是。”
他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也将颜染拥的更深了些。
“夜析,抱抱我。”
颜染现在的样子像个脆弱的小女人,眼眶内晶莹剔透,仿佛下一秒泪水便会滑下。君夜析无奈的叹气道,她是一个十分自立的女子,从不会有这种情绪,如今怕是心里真的有事,才会如此这般。
但是他十分的享受,因为颜染甚少有这样一面,而且只有自己看到了这样的她。
“我心里难受。”
颜染如实说道,“母亲曾经也是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去世的,她就这样丢下了我和澈儿。夜析,我好害怕。”
原来如此,听了真相后的他十分心疼的在颜染耳边低语,又像是抚慰一般,“别怕,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听了这句话,抑制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颜染哭的声嘶力竭。在外面听到声音的流苏忙要冲进来,却被素雨一把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