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铄手里的笔应声落地,碎成了两半。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将我的笔摔坏了。”
被他如此一声大吼,颜澈瞬间懵了,他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方才你过来时我没有瞧见。”
“没有瞧见,你是瞎吗?”
颜铄反问道,他小心翼翼的从地上将笔捡起来,后又转头看向他,“这只笔可是当初圣上特地赏赐的,如今被你摔坏,便等着受罚吧。”
而最近颜澈因为在颜染的教导下,慢慢也便的有些脾气,他回过神来后道:“此事真不是我所为,大哥有何证据说是我撞了你的笔呢?”
没有想到他胆敢还嘴,颜铄便更是愤怒道:“你如今倒是厉害了,也敢同我争辩起来,是不想活了吗?”
说罢,扬手便是要一巴掌下去。不料却被门外的人大声喝到。
“住手。”
颜铄的眼光朝门口望去,一眼便看见了颜染,此刻她正带着流苏和素雨站在家学的门外,脸上冷若冰霜。
“大哥,你这是何意,弟弟也是随便想打就打的吗?莫不是父亲不在了,澈儿犯错需要你来教育?”
接二连三的问题一下子朝颜铄砸去,颜染又扣了无数顶帽子在他头上,竟让他一时之间语塞。
“这小子弄坏了我的笔,这可是圣上御赐,且不说来历。单单就这金镶玉的笔体,也是你赔不起的。”
“噢?所以呢?”颜染从容的反问道,“大哥便想如何,是打死澈儿让他给你的笔陪葬吗?”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染儿不敢。”颜染笑道,但双眼却似冰刀一般的凌厉,她看向颜铄,勾起嘴角道:“但我可是看见你欺负澈儿了,笔毕竟是死物,但若是他被弄伤了,我想父亲怕也是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
“呵,你不用动不动便抬了父亲来做借口,你以为就凭你们姐弟两如此卑贱的出声,也能动得了我什么吗?”
看着他盲目的自信,颜染心生厌恶。她拉起颜澈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家学。
路上,她给颜澈使了个颜色道:“待会看见父亲,你要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懂吗?”
颜澈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许多。虽然颜染觉着自己这个办法有些狠心,但她更想教会他如何在这世上更好的生存下来,莫不要吃了小人的亏。
果然,一进了颜铭远的书房,颜澈便一把上前去抱着他的大腿哭嚎道:“父亲,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听着这声音,颜铭远甚是心烦,他将他扶了起来,沉声训到:“有话好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般模样若是在外当真是丢了我颜府的面子。”
见火候差不多了,颜澈立马止住了哭声道:“大哥,大哥想要打死我。父亲,澈儿好怕,澈儿好怕死。”
一听到颜铄,颜铭远便皱起了眉头。当初他手臂废后,自己本来是想让他不要去家学,随便弄个铺子让他学着做点生意。
只不过那时梁氏尚在人世,对此事更是百般的阻拦,才一下子耽搁了。如今,这小子又是弄出了什么幺蛾子。
这时,颜铄刚好赶到,他一把上前跪在地上道:“父亲,我辜负了您的期望啊。”
“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颜铭远皱起了眉头,颇为不悦道:“你们究竟在弄什么鬼。”
“父亲。”颜铄拿起被摔坏的笔委屈道:“澈儿不小心将我的笔打碎,我也是无心的说了他几句,不想四妹妹便冲上来将我一顿教训。”
颜染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看着颜铄的行为举止不觉得有些好笑。
她玩着自己手里的帕子,淡淡道:“若只是一顿教训,我也不是如此辱莽之人,定不敢顶撞大哥的。”
“好了。”颜铭远发怒道:“别给我打哑迷,一个个说,你先来。”
说罢,他指着颜铄,只见他弱弱的开口道:“澈儿将我这玉笔给摔碎了。”
他在凌厉的扫了一眼颜澈,只见小东西委屈道:“大哥要打死我,说是给他的笔陪葬。”
此话一出,颜铄的脸瞬间便紫。他颤抖的举起手指着颜染,“是你,是你教唆他的。”
“大哥真是冤枉我了,澈儿才这般大,又怎会说谎呢。且方才这么短的时间,恕四妹实在做不到。”
说着,她轻掩帕子,也跪了下来。
看着颜澈因跪的有些久了,身子还在瑟瑟发抖。颜铭远便回过头来,他再将目光一把转向颜铄,便发现对方的眼底一直再闪,便有些了然。
“究竟是何笔,竟要引的你对自己的弟弟痛下毒手。”
见他如此质问,颜铄再蠢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如今只能将事情夸大道:“是前些年圣上赏赐的,父亲说赠予我,望我以后在学业上有所作为的啊。”
圣上赏赐,颜铭远一听便笑了,他缓缓的转过身从背后的一个木盒里拿出一只笔道:“从前不过是哄你的,这只真的我早就自己在保管。这是御赐,不是儿戏。如今你这般大闹,倘若别人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