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的一日,皇都中热闹非常,因为今日即是他们那绝代风华的殿下娶亲之日,真可谓是举国同庆,皇帝为此大赦天下,百姓同乐。
在迎亲队伍必经之路旁的一间二层小楼的茶馆中,四个衣着普通容貌却惊为天人的年轻男女坐在一张方桌前,看上去似是只在聊天……
“清风道长说的那个方法真的有效吗?”身穿蓝衣的夏十三低声问道,锦央点点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师父已制出可暂时抑制蛊毒至少三年的草药,反正如今先将小苒接回比较重要,唉,如果当日知道这药能顺利制出就不用那样骗她,还将她送走”锦央一声声叹着气,身边的公孙铭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一张向楼下张望,辰寒望了望身边的夏十三
“不过说真的,那日你们骗得也太狠了,真是什么都往自个儿身上推”辰寒还记得那日他家小姐昏死时便被人帮忙穿戴整齐后抬上马车送走的场面,那时他便心中极度难受,但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夏十三抿唇起身
“若非那样让她心死,她定会追根问底,总不能直接告诉她若不将她送去宁司言那边,蛊毒便会将她致死吧,我想如果说了的话,她就算死也不会回去的吧”说到这儿,忽见公孙铭起身向围栏方向走去
“太子殿下的迎亲队来了!”原本便喧闹的皇都集市中不知谁喊了这一嗓子,只见许多皇宫侍卫快步跑在最前面,继而整齐站在路两旁挡在围观人群前,皇家的婚礼自是气派非常,自打上次太子的婚礼被劫后,皇帝为了保险起见,安插了许多杀手于平民之中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上次劫走丞相小姐的那家伙真是该死呢,若不是他们,说不准现在太子殿下已当爹了呢”身边一年轻妇人轻叹,这使得夏十三额角青筋一跳……
一切如计划进行,夏十三所派的人手自四处跃下,与皇宫中的那些杀手厮杀起来,人群乱成一团,坐在骏马上身着一袭红色喜服的宁司言微微蹙眉,只是淡淡挥袖,便将那袭向自己的一人打出去老远
“小苒,夏十三又来了”他这样说着,片刻后,公孙苒并不理会宫女与侍卫的劝阻,毅然走出花轿,今日的公孙苒面色苍白非常,使得那艳丽的红唇显得格外醒目,宁司言赶忙跃下马背走上前护在她身边,公孙苒就那样静静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混乱的人群,片刻后,她忽然抬头,对上的正是站在茶馆二楼那准备跃下的夏十三的双眼,她就那样与夏十三定定对视,眼中没有任何欢喜,悲哀,甚至连愤怒怨恨都没有,她似是一具空壳般,宁司言一愣,抬眼也看到了夏十三,也就在同时,心中积存已久的愤恨与嫉妒赫然爆发,他忽的跃起,自衣领深处至脖颈与面颊上快速蔓延起青黑色的血管状脉络,但宁司言终究是宁司言,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就那样腾空立在与茶馆二楼同等高度的地方与夏十三对视
“夏十三,不,应该叫你罪臣之子宁经寒才对吧”宁司言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冷彻骨髓,夏十三淡淡一笑,缓缓搁下手中茶盏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叫我表弟也可以,看你喜欢如何称呼吧”
春日依旧未褪去深冬的寒意,茶馆外大树间刚冒出的嫩芽也在寒风中瑟瑟发颤,夏十三张口想说什么,却听宁司言轻笑起来
“真的是有心留你一命你还是想寻死,既然如此”宁司言说着,双眸似是染血一般通,他忽的抬手,掌心间逐渐融出一团黑色气团,夏十三也不甘示弱呵呵一笑,自腰间拔出一把同体纯黑的宝剑……
“夏十三,别打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公孙苒忽然说道,上方的二人都是一怔望向她,夏十三见她愿意同自己说话很是惊喜
“小苒,我需要解释一下,那天我……”
公孙苒转过脸去,望了望不远处打斗的公孙铭几人,似是嘲讽般抬眸又望向夏十三,就在几日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知她想做什么时,忽见其一把拽过身边保护自己的侍卫,接着以迅雷之速夺过侍卫手中长剑,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向自己右手手腕……
如蕅段般雪白的右手毫无留恋地落在地上,大股的鲜血淌在那个原本戴在右手腕上,此刻却因失了供血之源导致无了效果的白玉手镯……
“小苒!”几道声音自不同的地方惊叫出声,就在夏十三与宁司言一起跃下的同时,公孙苒大笑着用残余的左手,紧握着长剑,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心口,鲜血飞溅的同时,她也随之向后仰去,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已变得极小,她最后记得的,只是那张因极度悲哀而接近扭曲的脸……她张口轻语
“我知道大哥和爹不是你与二哥杀的……但却的确是你把我推向了宁司言,我现在知道了,你只是同情而已……”
事出七日后,宫中才传出消息说,太子妃不治身亡,百姓最后见太子宁司言还是为公孙苒下葬之时,据说皇帝下令表示宁司言可全权负责此次惨剧,当日,宁司言便将俘虏的几十个刺客剔骨剥皮丢入油锅,只是没有捉到匪首夏十三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