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虚弱的呻吟声从我不远处的地方传来,我知道,那一定是文御,我转过身跑了个过去,果然,在几根粗壮的竹子间躺着一个浑身是血,长发散乱的少年……
“文御,文御……”我将火把扔到一旁,跪坐在地上,将他的上半身费力的抱在怀中,只见他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双目紧闭,胸口与腹部有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我叫了许久,他依旧没有反应,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几乎没有,我强忍着那股涌上心头的悲哀,身后却被一道锋利的东西划过……
我惊叫一声躬下却依旧紧紧抱着文御,再次抬眼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面前站着一只一人多高的棕熊,那熊爪上尽是血迹,巨大的口边垂着肮脏的口水……
我身子剧烈颤抖,我跑不掉,也绝不会跑,我不会丢文御一人在这里等死……
我伸出手想去抓住一旁的尊月剑,那熊却快我一步,一爪挥来,我躲闪不及,竟抱着文御跌出去一段,左肩痛的厉害,我深呼吸,侧眼去看,只见肩上多了几道血淋林的爪痕,这伤口很痛,却不足以让我落泪,棕熊见我没什么大的反应,有些恼怒地冲我冲来,一口叼住我的衣领,将我甩在半空,怀中的文御软叭叭的跌在地上,而我则被重重拍到树干上,一阵腥味自喉中上涌从口中喷出……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很狼狈,身上是血,嘴里嘴角也是血,我身子痛的如同散架,但这又如何?我要保护文御,我一定要……
我艰难地爬向文御的方向,棕熊却好似玩耍一般将我再次叼起向空中甩去……
文御……
最终,我还是爬到了文御身边,艰难地用身子护住他,我知道我快死了,因为那么多处伤口已经没了感觉,留下的只有困倦,我来陪你了,文御。
当再次醒来时,我看到众师兄师姐都站着床前担忧的望着我,当他们见我醒来后,都是大喜,无奈碍于师父在场,不敢太过激动
当我看清那个身穿雪色长裙的绝美女子面带冷意地站在床脚盯着我时,心凉了大半,身子却因剧痛而动弹不得
“师父……”我轻声道,师父没有理会我,只是莫名其妙丢下一句奇奇怪怪的话便转身离去,她说
“触你心者定将使你心胆俱痛,还望珍重”
当时我不知他此话为何意,只是支撑起身子恳求大师兄告诉我文御所在何处,他告诉我文御在旁边的屋子,师父已令他保住性命,而那晚,也是师父听到竹林中的声响匆匆赶来才将我二人救下。
我跌跌撞撞的来到文御屋中,他的伤比我要厉害些,却已然清醒,见我来,欣喜之余想起身,换来的却是伤口的痛楚……
我顾不得太多走上前来,面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却依旧故作冷漠微微蹙眉
“你真是要死不死,被那畜生抓住,险些害我也丢了性命”
“还不是为了给你抓野鸡……”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将我头轻轻摁入怀中
“我深知你舍命救我,也是真心希望能可嫁我为妻……”说着,他松开手盯着我的双眼,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些什么,我唇角泛起一抹淡笑,反手拍拍他的额头
“再做几只烤鸡,我就答应你”
也许是屋外寒风吹入屋中,令房梁上坐着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从回忆中惊醒,垂眸再望,依旧看到满堂宾客与一袭红衣熟悉却又陌生至极的文御,在刚才不经意间,我已将过往大概自口中讲出,要的不是宾客哗然,不是江湖中人的同情,而是想要他文御好好想想,当年他是如何说的……
众宾客窃窃私语,文御果然有些站不住了,他忽地举剑向我刺来,我冷笑一声反手一挥,他整个人便砸向了地面
“用从我这里学去的剑法来杀我,亏你也能想得出来”我笑得张狂,双眼微微眯起,捆着新娘的绸带缓缓勒紧,新娘发出一声低呼,而这一声明显刺激了文御的神经,在场有几位侠义人士也纵身而起向我袭来,却几乎在同时被我击开,一群废物,我冷笑……转眸望向了面色苍白的文御
“我还没讲完,想不起就让我来帮你回忆……”
之后,师父和众师兄师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文御待在山庄之中帮忙做点事情,平日里他也就是打扫院子蒸馒头什么的,闲下来时便与我在一起,我将师父教我的剑法毫无保留的教给他,不得不说,他真的很聪明,不过片刻便能掌握,我们私下里定了终身,虽无婚礼宾客,却有天地为证,我一直想着再过几年就和他告别师门远走他乡闯**江湖,最好做一双江湖上的侠侣,白头偕老,而这一切,我也确实只能想想了……
那场变故真不知是如何开始的,没有人知道文御是如何从师父的藏书洞中翻出那一堆历代禁学的邪法,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与那阴险毒辣,一直觊觎我派法典的武林至尊孔震串通一气的……
那一日,天阴的吓人,仿佛会塌下来一般,当大雨倾盆泻下的刹那,我的师门,整个山庄弥漫在了一层血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