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一路上,毛婶越想这个便越是气急败坏。推门而入见自家又怠懒又嘴馋还发胖的儿子肆无忌惮地蹲在地上斗蛐蛐,忍不住开口骂道:“你镇日里就知道吃喝睡,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是斗蛐蛐,除了这些你告诉我你还会做些什么?”
管易逗蛐蛐逗得兴致正高,骤然被自家亲娘这一骂,兴致全无,他愤恨地将手头的树枝往地上甩,跟毛大娘对呛,“你若是这么喜欢旁人家的孩子,你便去领来养。旁人怎么养的,你怎么养的,你还不清楚么?我被你养成这样了,你就只能认。”
毛大娘听得火冒三丈,并没有因为管易的身高而有所忌惮,伸手捏住他的耳垂,使了点劲儿向外拉扯,嗓音也因此扬高,“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好意思埋汰你亲生母亲了。你也不想想小时候如果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长大,你现在能有小命在这儿斗蛐蛐?我也不求你跟那宋秀琴一样上进,但你能不能别每日无事就在这儿斗蛐蛐,你用你那斗蛐蛐的时间多读点书,指不定都能考上秀才了。”
管易没想到毛大娘竟对自己有这样的期待,仔细想了想,竟一时被逗乐了。
“你今日怎么这般糊涂,总不能是生病了吧?”他忍着耳上的疼痛,抬手探了探毛大娘额间,因不放心,又认真端详她的脸色,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后,低声嘀咕一句:“也没病啊,怎么说的这番话像是病得不轻。”
管易显然已经无药可救,毛大娘甩开他的手,放弃劝说,只低声吐槽一句:“真是无药可救,我看你还能赖多久。”
管易朝着毛大娘的身影做了个鬼脸,蹲下身继续逗弄脚边的那只蛐蛐。
……
经历过一阵风波以后,悬壶堂营业再次恢复常态,秦婉的一番事业可谓是风生水起,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一沾枕头便睡,除了喂奶等必要事宜,平日里都是沈岐在亲力亲为地照顾女儿。
是夜,秦婉睡深了将身上的被子踢开,沈岐睡得浅,感受到她的动作,无奈地伸手替她掩好被角,趁机吻了吻她的脸颊,侧身准备再次入睡时,敏锐地捕捉到了鹧鸪鸟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秦婉,确保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套上一身衣服,三步作两步走向窗边,伺机一跃而下。
递送密报的侍从穿了一身夜行衣,站在屋顶等待沈岐,见他快步前来,主动迎上前去,见了礼后从袖中抽出密报递到沈岐跟前。
接过密保以后,沈岐快速浏览了一遍,迅速记下上面的内容——曾经拥戴公孙玉和的将军在他逝去以后被流放,流放途中将军逃亡,如今拉扯了一股乱军开始在南边作乱,而作乱的城池离长沙郡也不过三城之距。
公孙裕德在得知该状况时派了之前跟在沈岐身边的副将军前来平乱。
“我知晓了。”沈岐迅速销毁密报,“此事我会暗中留意,及时出手相助,同洛西说明万事注意平安。”
“是,侯爷,那属下便先告退了。”
穿着夜行衣的侍从迅速消失在夜色当中。
沈岐下了房顶,并没有急于回到房中,而是在廊道上思忖着突如其来的叛乱可能会携来的影响,以及面对突**况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