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听到这番话,绝望地看向侍从,开始大喊大叫,“我的儿啊!我唯一的儿啊!”
听到老妪的哭喊声,侍从眼中也翻涌出泪意。他是真的有些后悔售卖假药膏了。思绪正四处胡乱飘**时,他的眼睛忽而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见是秦婉,跪地爬着爬到她跟前,拼命向她磕头求饶,“夫人,求求您放过我吧,大慈大悲的夫人,我不是故意售卖假药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了。”
秦婉看到老妪和侍从求饶时的悲惨,却始终没有心软和动容,她将自己被侍从拉扯着的曲裾抽回,语调冷漠,“每个人做事前都应当是深思熟虑的,应当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我今日若是饶过你,让你不用流放。那那些因为用了你的假药膏导致毁容的女子怎么办呢?谁来绕过她们的脸?”
“官府已经判了你的罪名,你就老老实实的,不要再生事端,也正好戒你的毒瘾。”
秦婉决绝的话音落下以后,官兵将侍从重新拉走。老妪悲伤的眼中容纳入秦婉的身影,又不自觉想起她方才的那番话,当即对着她吐口水。
梅香看见老妪的行为以后,皱了皱眉,下意识要上前理论。察觉她的动作以后,秦婉连忙将人拉到身旁。
“夫人,您为何不让我出手啊?您在这长沙郡中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她凭什么这样对你,何况此事又不是你做错了,分明是她儿子做错事,她竟好意思往您身上吐口水。”梅香替秦婉打抱不平,身后的明月和冬至也有些义愤填膺。
秦婉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开口:“她儿子流放相当于这辈子都无法见面了,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正常,但这侍从真犯了错,我是不可能替他求情的。我们就不要跟这个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妇人计较了。”
梅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朝秦婉夸赞道:“我们夫人还真是人美心善。”
秦婉抬起指关节敲了敲她的额头,笑着回应:“你这是今日偷偷尝了蜂蜜水,嘴这么甜。”
梅香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温声强调:“我说的这可是事实啊。”
秦婉一向没什么架子,因此去往孕妇家的一路上格调都十分欢快。
到达约诊的富户家门口时,秦婉向门房说明来意,门房会意,入内通传不久之后,孕妇便摇曳着步子慢慢走来。
秦婉见状,连忙示意梅香一道上前扶了一把。
将孕妇扶进屋中以后,秦婉嗅了嗅屋中的香气,“你们房中好香,是自己做的香料吗?”
孕妇点了点头:“是,平日里房中也会放些,不过我放的都是对孕妇无害的。今日谢谢沈夫人愿意来这儿一趟。”
原本她以为像秦婉这种身份的人,是不可能纡尊降贵来到商户家替她看诊的,没想到秦婉不但来了,还一点架子也没有,于是招待时她十分客气,让侍女们好吃好喝地接待着。
秦婉扶着孕妇躺在床榻上以后,低声解释:“方娘子,我得替你诊诊脉,再看向胎儿的状况,你不要紧张,放轻松,若是途中有什么不适的及时告诉我。”
方霓点了点头,任由秦婉探看起来。
探看过一圈以后,秦婉惊觉不对,下意识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