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锋会意,点了点头。
看着小汽车调头远去,周明明心里松了口气,再去看孟宪时,发现她脸颊通红,双唇紧闭。
“松开!”声音不大,却因愤懑而略显尖细。
周明明看着自己紧缠着她的手,明白过来:“宪宪,对不起——”
孟宪转身就走。
周明明一愣,连忙又叫着她的名字追了上去。
这天,孟宪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周明明赶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招呼也顾不上跟家里人打,回到房间就躺到了**。
田茯苓端了碗绿豆汤送到了她的房间,推门而入,看见孟宪曲着腿对着墙侧躺着,眼睛微微阖着,像是睡着了。田茯苓不放心的上前去看,手还没探到孟宪的额头上,就见她翻过了身,睁开了眼。
“怎么回来就躺下,是不是中暑了?”
孟宪摇了摇头,起身,接过母亲手中的碗,将这碗冰冰凉凉的绿豆汤一饮而尽,心中的浮躁也去了大半。
田茯苓看着女儿白净的侧脸,问道,“这段时间在团里,没人说你闲话吧?”
“没有。”孟宪很干脆地答道,却看到母亲一脸担忧的神情。为了宽慰她,她笑了笑,嘟着嘴说,“你不信我,总该信周明明一家吧。”
田茯苓叹了一口气:“真是天降的横祸,这段时间他没来骚扰过你吧?”
孟宪犹豫了一下,未免母亲担心,还是撒了谎,说没有。
然而田茯苓却是知道她的女儿的,一眼就识破她的谎言,将信将疑地问道:“真没有?囡囡,你可要跟妈妈说实话,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家里。”
眼瞧着母亲紧张起来,孟宪连忙说:“是来过几次,但没再像第一次那样,都被我打发走了。”
犹是如此,田茯苓仍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周明明,真是脸皮厚。是嫌害你不够惨,还是嫌挨打挨的少!”
孟宪沉默着。
“等你爸回来,让他想个办法跟周家说说,叫他们管好自己的儿子。”
说完这句话,田茯苓站起身,拿起碗出去了。等傍晚孟新凯回来的时候,果然把这件事说给了他听。孟新凯起初神情紧张了下,听到后来,眉头慢慢松开,敲了敲门,进了孟宪的房间。
孟宪刚洗过澡,正靠在床头看书。见父亲进来,便将书放到了一旁。
孟新凯在她床尾坐下,双手不自觉地摆在了膝头,问孟宪道:“周家那小子去单位找过你几次?”
孟宪所在的单位是燕城军区下辖的一个文艺演出单位,虽然名义上是按团建制管理,但相比正规的作战部队纪律还是松散许多。既如此,来回出入就不那么受限,有时想凭借条令纪律约束周明明都难。
“我妈都跟你说了?”沉默了片刻,孟宪答,“来过三四回吧。”
“不要在人少的地方见他。”
“我知道。”上次的教训,吸取的还不够吗?
“他见你,都跟你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孟宪脸颊一红。
“没说什么。”她小声说,“他能有什么正经的话来跟我说。”
孟新凯差不多也从女儿的反应猜出来周明明跟她说了些什么了,眉头稍稍蹙起,心里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在那件事儿之前,周明明肯定在什么场合见到过他女儿了,而且——心里或许对她还有一丝好感。
这事情乍一看有些麻烦,但细细一想,或许也是个转机。
孟新凯叹一口气,说:“我知道了。”
孟宪没好意思问父亲他知道了什么,见他起身要离开,想起什么,忽然叫住他问:“爸,你知道周明明还有个叔叔么?”
孟新凯一愣,想了想,说:“好像是听说有这么个人,但不在我们军区,了解的也不细。怎么了?”
“没事。”孟宪犹豫了下,还是没说下午的事。她能感觉得到,周明明似乎挺怕他那个三叔的,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不至于真有一天她被周明明骚扰地不堪其烦的时候去找他帮忙?简直异想天开。
孟宪压了下裙边,没再说什么。倒是孟新凯,由此多想了下。他确实是听人提起过周副司令员还有个弟弟,但据说一直在总部机关工作,很得首长重用,从没下来过。有人拿这个做文章,说周家老爷子周正民更偏疼小的,毕竟他们周副司令员这个当哥的当初可是切切实实地在基层部队干了好几年吃了好些苦才提上去的,而他弟弟一下部队就直接去了总部,一直跟在总部首长麾下,好不威风。孟新凯是不信这个,要知道那可是总部,是统领全军的最高首脑机关,即便是强塞进去,要想在里头待住了且一直待下去,那也得凭自己的真本事。所以说啊,那个小的如果真如坊间说的一直待在总部没下来过,那也应该是有些雷霆手段的。总之,不会简单!
“就这样,早些睡吧。”
从自己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里抽身而出,孟新凯叮嘱了闺女一句,起身就要离开。然而不等他迈开步子,就被孟宪仿佛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爸,咱们什么时候去陈茂安家里看看吧?”
孟新凯一愣:“他还没回到你们团里?”
孟宪摇了摇头。
孟新凯心里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了。要知道见过周明明的第二天他就给陈茂安的父亲去过电话,那边说的可是没什么事儿。怎么现如今又?
“再等等吧。”孟新凯沉吟片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