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的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江丞相果然不会令他失望。
估计全朝文武百官,只有他敢这么公开说“不”。
燕赤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刚刚听到齐墨,说去泰山封禅,正中他多年的心愿。
结果,他连一句话都未说,却又被江行舟否定!
看来,他今日是存了心与他唱反调。
“江丞相,朕想听听你说不的理由。”语气极其冰冷。
江丞相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彻底得罪了皇帝,可是身为臣子劝谏陛下是天经地义。
他双手俯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陛下,正因为您是任君,有些话臣不得不说,纵观历史,去泰山封禅的君王不在少数,成功登顶的少之又少,但其过程却极其难言。
就拿曾经的武则天举例,正月间,驾车从泰山返回。沿途又祭拜了孔子祠堂老君庙于正月丁丑间回到东阳,体息了三四个月后,才回京师。整整一次往返花了一年的光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骄奢之风又必然继以天下的灾荒,随后几年,灾情频繁出现,连武则天自己也感到难辞其咎。所以,臣认为去泰山封禅绝对不可行!如今,燕赤国在陛下的统治之下,郑成繁荣趋势,倘若有这一次耗费财力的大举动,定然会伤国之根本。
陛下,勿要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燕赤皇的脸渐渐变了颜色,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呵斥道。
“朕没想到,朕竟然有一个如此体恤百姓的好丞相,既然如此,这皇上之位由你来做,想必更得民心!散朝!”
燕赤皇话落,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去。
这个江行舟简直太让人扫兴,接二连三的喜事,今天全都被他破坏!
众大臣们瞥了眼,还跪在原地,不肯起的江行舟,幸灾乐祸,嘲讽连连的一个个散去了。
唯有齐墨走上前,啧啧了两声,带出一抹笑似嘲弄,似讽刺:“将丞相可真是敢于直言的好官呀!可是不识时务未免令人厌恶了些!”
他总是自以为能标榜贤明大臣,可结果呢,贤明也要分个时候。
如今,父皇正在兴头,他却接二连三的泼冷水,简直是自寻死路。
看来他这个丞相也是当到头了!
听到齐墨出口讽刺,白予修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眼神里像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丝毫不善。
“是啊,像将丞相这样敢于直言的忠臣,怎比得上五皇子这样善于揣摩心思?可是你,这心思揣摩的好像也不到位,没过两天,从楚王就又变成了五皇子,您拍马溜须的本领也需要精进呀!”
齐墨的眉眼染了些怒气,唇线紧绷,这个白予修真是好样的,就挑他的痛脚讲!
难道他就不会戳他的痛处脚?
“白大人这么生气,江丞相仗义执言,难道本皇子就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吗?你不就是因为暗恋江沅,想讨好江丞相?可惜了,你出生这么低微,人家看不上你!”
“你——”
白予修愤然而起,却被江丞相死死的拉住了胳膊,淡淡地说。
“白大人,我们走吧。”
齐墨是故意看他们的热闹,他们越生气越狼狈,他越开心。
既然摸清了他的心思,又何必让小人得志?
江行舟一发话,白予修立刻就像一只安静的小猫,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愤怒,站在他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两人慢慢的朝着宫门口走去。
齐墨心底积压的怒火燃烧起来,他且容他猖狂两日,等去了瑞安城,看他怎么玩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