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的不止周易航，还有侯潮生和于跃文。

于跃文把鲁子敬喊到侯潮生的办公室里，开门见山问：“你觉得商总会认可你做的那个方案？”

鲁子敬比较烦于跃文这种倚老卖老的口气，不卑不亢道：“方案是经过实地考察后制作的，数据和规划都经得起推敲。”

于跃文一脸的怒其不争：“你知不知道，这次二部也要来争？你知不知道他们花了多少心思，加了多少个班？熬了几个通宵？你们呢？到点就走，接了这么大个项目，走的比一科还早，你们怎么想的？你这个科长怎么当的？以身作则知不知道？枉侯总这么信任你，直接点了你的将。你是怎么做的？这次要是被二部比下去，以后……”

侯潮生摆摆手打断了他：“好了好了。方案我看了，以子敬的专业，大问题肯定是没有的。不过呢，在创意和美观上，是不是稍微保守了点？今天上午二部的方案提上去了。据说做得非常漂亮，构思和格局也非常大。我们这份要是提上去，赢过他们的把握似乎不大。”

于跃文：“要我说，是根本没有胜算！说专业，能来我们规划设计院的哪个不专业？大家都专业，怎么才能在PK当中胜出？靠的就是创意和颜值。我这个六零后都知道要美观，要漂亮，你这个八零后做出来的东西，一点新意都没有！我要是领导，看都不要看！”

侯潮生挠挠下巴：“二部已经交了，我们再改，时间也来不及。我倒是觉得，子敬提交这个方案上来，肯定有他的考虑。方案本身呢，我看就这样，想要扳回一局，关键还在讲，看怎么阐述我们的理念。子敬，你来说说看。”

鲁子敬不慌不忙地问：“二位领导都看到这几天网上的风向了吧？”

于跃文：“说到风向，我还要问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地铁从睡城走更好，那么更加成熟，还有聚集效应，你为什么要把地铁线路放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鲁子敬：“我敢说，二部的方案里面的地铁线路，肯定跟网民们的设想一模一样，还会大打民生牌。”

于跃文：“那又怎样？谁不想地铁从家门口过？”

鲁子敬反问：“网上都炒烂了的的东西，他们做得再漂亮，有新意吗？”

侯潮生和于跃文都是一愣。

鲁子敬环顾二人：“二位领导要是信得过我，方案，就这么提。”

于跃文没想到鲁子敬是这个反应，还要再斥责，被侯潮生阻止。

“你在赌？”侯潮生突然问道，盯着鲁子敬的眼睛。

鲁子敬坦然点头。

侯潮生眼神流转，像是在权衡利弊。

于跃文也稍稍冷静下来，以鲁子敬的性格，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应付差事而敷衍了事，那么他这么做，一定另有考虑。可气的是，另有考虑可以提前跟领导来沟通啊，都是一个战壕里的，你这么搞，弄得大家如此被动，以后还怎么和谐相处？三十多岁奔四的人了，真不知道该说他深谋远虑还是自以为是。

侯潮生：“你先出去吧。”

鲁子敬告辞离去。

侯潮生往后一靠，长出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于跃文关上门：“你打算跟着他赌一把？”

侯潮生苦笑：“要不然呢？让一科再做一版？你觉得他们做得能比鲁子敬更好吗？”

于跃文：“实在不行，就直接跟商睿说，再等几天。”

侯潮生：“那就等于自动放弃。”

于跃文：“这个鲁子敬，真是……不行，这样绝对不行。还是让一科加加班，立刻赶一个出来。我去叫吴登。”

侯潮生制止了他：“来不及了。二部，又何尝不是在赌？”

于跃文一怔，忽然间反应过来——这个项目，一部和二部比的不是方案本身，而是商睿！赌她的心性，赌她的第二把火会烧在哪里！

可恶，连鲁子敬都早早看出来的东西，自己居然到现在才明白！这小子，是在展示实力，向我们示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