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愣了下,随后摇头,“我生下孩子跟爱不爱那男人没关系,我跟他……”
话说到一半就停顿了,她似乎不想提起那些事。
嘉宁拿起扶手箱里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来来,“我就是多嘴问了一句,你难受就不要说。”
来来喝了几口,糟糕情绪似乎得到缓解。
她把头靠在嘉宁肩膀上,眼睛看着车窗,“我以前跟你说,小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其实我家情况比我说的还要复杂。”
“阿嬷不是我爸的母亲,她是我妈妈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外婆。”
嘉宁一怔,来来确实没告诉她这些事。
来来语气冷淡,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阿嬷第一个丈夫是开船的,在我大姨两岁时就死了,生在那个年代,我阿嬷只能带着大姨二嫁……”
阿嬷的第二任丈夫也结过婚,还跟前妻有一个儿子,但孩子有智力障碍。
阿嬷跟这男人结婚后,第二年就剩下了来来的母亲。
那个年代的男人都重男轻女,加上有个脑子出问题的大儿子,阿嬷这胎是女儿让男人很恼火,在家打阿嬷是家常便饭。
没过几年,大儿子跑出去玩时被车撞死,那男人也脑溢血死了。
阿嬷年纪大了,又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女儿,没有办法再嫁人,只能一个人打工养两个女儿。
大女儿早早出去打工,后来认识一个港城的男人,跟对方走了,此后再没联系过阿嬷,小女儿,也就是来来的母亲,读书的时候就怀孕了。
来来母亲辍学跟男孩结婚,但两人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思想不成熟,在一起天天吵架。
后来来来的母亲受不了,把女儿扔下就跑了。
因为没到结婚的法定年龄,来来父母没领证,母亲不要她,父亲也不想要这个累赘,怕影响日后结婚。
所以来来父亲把她扔到阿嬷这来。
“阿嬷辛辛苦苦养大两个女儿,可都跑了,后半生过得凄惨。”来来声音沙哑,“阿嬷总觉得,她当初要是生的是个儿子日子就会好过些。”
来来知道阿嬷过得过辛苦,所以她喊阿嬷为奶奶。
她也知道阿嬷多渴望要一个男孩,所以当初产检知道胎儿性别后,她才会把孩子生下来。
阿嬷养育她,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想阿嬷带着遗憾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