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展翅的不死鸟,终于陨落在爱人无情的凝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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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日上三竿。
一声啁啾,抱着玩偶正熟睡的云桉猛地睁眼!
几点了!
为什么没有闹钟!
她立马扑棱向桌面,闹钟醒目地跳到11:00!
啊啊她的早班要迟到了!
云桉一掀被子跳下床,破门而出。被扬起的玩偶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直接被甩到小垃圾桶里。
十八岁的第一天,少女依旧活力四射,依旧手忙脚乱。
云桉火急火燎洗漱完,一路冲向楼梯。
“站住——”
突然身后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云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停下脚步,看向声源。
Kiki坐在八仙桌边看杂志。
“姐姐早,我赶紧下去看店了。”
“呵”,Kiki一阖报纸,看向她冷笑道:“楼下你不用去了。”
“不用去?”云桉急刹车,“为什么?”
“为什么?”kiki又冷笑两声,眯着眼一步一步走过来,两掌还互相压着,指节咔咔作响。
Kiki这阵势,云桉心里冷汗满布,干笑着往后退,“姐、姐姐,怎......”
突然她的脸被kiki揪住!
“啊疼疼疼!”云桉按着姐姐的手,立马叫唤。
“你个死小孩!”kiki咬牙一甩手,“我问你!你昨天几岁!”
云桉捂着脸倒吸气,一听kiki这样问,立马知道kiki什么意思。
她火速两指指天,“我已经深刻反省过,知道自己错了,我不应该未成年去夜店,这种行为很危险,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气上头的kiki一噎。本来准备好大段大段的说教,等着云桉嘴硬的时候讲她,谁知道云桉认错得这么快。
“你!”kiki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挺会认错啊你!”
说完又觉得程度不够,“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危险!被人查到你怎么办!亏我还那么信任你,给你配好衣服!”
云桉很是厚脸皮扬起笑脸,“是的是的,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姐姐别生气,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以后有事绝对不隐瞒。”
她撒娇着给kiki捏肩,“要不我给你下碗面条,你消消气吧。”
Kiki本还想再说云桉几句,一听她这么说,立马按住她,“不必,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说完,kiki立马坐下又打开杂志,还不忘说一句,“我已经吃过早餐,不用煮面条给我。”
“这样......”云桉有些扫兴,还想着给姐姐秀一下她的厨艺呢。
她也在八仙桌旁坐下,“不过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因为这个”,kiki没好气甩出一个红色的长方体纸张,贴符似地贴到云桉脑门。
云桉伸手拿下,原来不是纸,是一个鼓胀得边缝都快要裂开的红包,封面写了飘逸洒脱的钢笔字——
年年有今日
岁岁有今朝
Kiki:“林姨让我给你的,不是林姨说我还不知道呢,你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
云桉两眼放光:“真的吗!林姨给我的红包吗!”
云桉喜出望外,没忍住偷偷从红包口往里看,竟都是红彤彤的大钞。
“对,林姨还说了,里面大部分是工资,让你别太高兴”,kiki翻着杂志道。
老太太还是一贯爱怼几句。
云桉见怪不怪,将那红包捂在胸口,在座椅上兴奋得一弹一弹道:“工资我也高兴!我第一次赚到钱呢!”
Kiki听云桉这么高兴,终于肯抬头,没好气嘁了她一眼,又道:“我呢,就没有礼物了,毕竟有人藏着生日不说,就别怪别人不准备了。”
云桉摇着头,乖巧笑道:“不介意不介意。”她本来也不是讲究生日排场的人。
“不过念在你生日,我可以爆个料给你。”kiki放下杂志,朝云桉神秘兮兮招了招手。
八成是kiki从林姨那问到的从前港城风月,云桉赶紧凑前,就听Kiki压低声音道:
“越江渡轮饭店最近在搞活动,生日去打6折。”
“哦——”云桉恍然。
“而且情侣去还送一只王子蟹”,kiki摆出一副知情人的冷酷表情,拍拍云桉,“不要乱说,免得挑不到新鲜的螃蟹。”
什么嘛。
云桉失落地瞥了瞥嘴角,“就这样啊。”
Kiki立马反驳:“这已经是第一手资料了!那家饭店今天才搞这个活动好不好!”说完她举了举手里的杂志,“不然你以为人人都能像高天齐那样,可以靠爆料豪门为生啊。”
云桉看向那杂志。
花花绿绿的封面一道醒目的标题,横穿整个封面:“高天齐专访——赫家商业王国大起底”
“高天齐?”云桉疑惑。
“就是电视上一直爆料赫家秘密的人,你忘了,就是他说的赫家私生子早在三年前就被接回来了。”
Kiki这么一说,云桉立马有印象。
云桉:“那个人还在说吗,我还以为他上次在节目说完了。”
“人家现在就靠赫家吸血呢,哪能一次说完。”
“有道理。”云桉点点头,然后抱着屁股下的凳子飞到Kiki旁边,迫不及待问:“那他这次说了什么?”
Kiki赶紧把杂志也分过去,“听说赫家原来也只是个空壳子,是赫照煊,也就是前阵子死掉的赫公靠着手段当上洋行的买办,捞了偏门才发达的。但赫公身体不好,后面专心养病去了,就把家业都给大儿子赫寰啸打理,结果大儿子全投楼市和房地产去了,97年金融风暴、楼市大危机,赫家差点没破产了,还是二儿子赫寰鸣出面,才把赫家给救了回来,现在赫仕集团的市值早翻几十倍了。”
“那这个赫寰鸣好厉害!”云桉惊讶。
“那当然,不然赫公为什么改遗嘱要把股权都给二儿子嘛,明显那个长子就不行。所以现在赫家那两兄弟在打官司,因为一人手里一份遗嘱,在争老头的股权呢。”
云桉难以置信,“亲兄弟也对簿公堂吗?”
Kiki嘁了她一声,像是笑她天真,“豪门谁跟你亲,肯定跟钱亲。而且我再跟你说一个,你更加大跌眼镜。”
云桉睁大眼睛认真听。
Kiki拿那杂志挡脸,只留一双半眯起眼睛,语气吊诡:“这个高天齐爆料,赫公迷信,为了延年益寿,还专门找大师点借生灯。”
光天白日陡升一阵阴风。
云桉手臂立马起鸡皮疙瘩,“借生灯?这是什么?”听着怪瘆人的。
Kiki挠头,“好像是风水玄学一类,说是借子孙的生德来续自己的命。”
云桉搓着手臂,眉头一皱,“这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么迷信的事情,肯定是假的!”
“呸呸呸呸呸!”Kiki赶紧摆手打住她,“别乱说话!这种东西玄得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人家说,赫家子孙的后福就是被损了,不然你看赫家家大业大,为什么人丁这么单薄,赫公才两个孙子。”
“那他们家确实人好少”,云桉脱口。
突然她定住,这句话为什么那么耳熟。
“那堂姐堂妹呢?”
“没,我只有一个堂哥。”
云桉回忆起来,屏住了呼吸。
赫凯......说过他家里只有一个堂哥。
Kiki还在絮叨,“......说不定人家真借到子孙的生德了,你看这两个孙子,一个听说生病常年养在国外,一个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五岁还出了一次特大车祸,后来也被送到国外。”
“Kiki姐”,云桉出声打断她。
“啊?”
云桉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一个黑暗隐蔽的甬道。她小心翼翼,“高天齐......有说过关虹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吗?”
赫凯说过自己的母亲是孤儿。
如果关虹也是孤儿,那会不会,会不会真的那么巧......
云桉忐忑地看着kiki,而Kiki不以为意笑着,“谁关心关虹的爸爸妈妈,肯定都是关心赫家的人啊。”
云桉的疑问落了空,“也是......”
但接着Kiki又道:“而且你要是好奇关虹的事情,哪用得着看高天齐啊,现成不就有个人给你问吗?”
“谁?”云桉没反应过来。
Kiki下巴往她手里的红包一扬,“林姨啊——”
云桉定在原处。
没想到故事一下子收窄到她的身边,同桌和传闻中的大亨私生子信息出现了重叠,而线索又在身边。
这种感觉像是黑暗的甬道突然亮了一盏灯,诱导她再往里走一点。
要去问林姨吗,云桉心底居然生出一丝惶惑。
但峰回路转,Kiki又说:“不过林姨又跟同乡会旅游去了,你要问她估计也只能等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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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赫凯会是那个私生子吗?
他姓赫,同样港城有钱人,而且家里也只有一个堂哥。
可......应该不至于那么巧吧。
而且他也没在国外生活过,身上似乎也没有重大车祸留下的伤疤。
对!她可是见过他赤/裸的上身!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一点伤痕都没有。
光是这两点,不管关虹是不是孤儿,就已经能排除赫凯是那个私生子的可能性。
不是,他肯定不是。
云桉走在骑楼廊下,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托着下巴,兀自点点头。
主要是她太难想象赫凯那样的天之骄子......会是私生子。
云桉又想起昨晚。
月白风清,树影婆娑,槐花从天空慢悠悠飘落,意气风发的少年笑着安慰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航道,告诉她相信自己。
那么温暖,有力量。
不是,赫凯肯定不是那个私生子,云桉更加坚定地摇头。
又或是说,她希望赫凯不是。
不然他就太可怜了,出车祸、小时候被爷爷家暴,还被爷爷行那样的厌胜邪术。
不过说起家暴,赫凯上次回港城好像就被打得很惨......
云桉困惑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眼。
Yuna:【晚上我和小月去越江渡轮饭店吃饭,老板要一起吗】
赫凯没有回她的消息。
赫凯帮她拿回了项链,昨晚又在夜店帮她解围,她也该请他吃顿饭当作谢谢。正好生日凑个折扣,还能便宜点,云桉在心里敲着小算盘。
廊下转角一间小店,门口放了台电视,至尊宝正被紫霞仙子拿剑抵喉,对月光流泪,悠扬的音乐流出: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大爷,我来还影带了。”
云桉拎着一袋VCD,站在租碟店门口往里喊道。
南街人来人往,租碟店前门可罗雀,只有云桉一人停下。
南街住在旧时光里,保存了很多南越风情。
除了客似云来的富华楼,这里多的是无名小店,租碟与粘胶花,补鞋底和修雨伞。
上个世纪80、90年代的小店与墙壁缝隙里的苔藓一同在这长长的骑楼廊下夹缝生存。
“大爷,你在吗——”云桉扯着嗓子喊。
“诶——”店铺深处传来应答,脖子上挂着老花镜的老人从货架后走出。
云桉拎着袋子走前。
小店隐蔽在骑楼下,没有日晒,还算凉爽。但也正是因为店面太暗淡,所以不熟悉的游客都不敢进来,有时候在门口往里张望两下,最后也是转身离开。
“这些是青浪上次借的VCD,正好今天到期”,云桉将袋子放在木椅上,又从口袋拿出一张清单,递给大爷,“这次借这些。”
青浪算是这家租碟店为数不多的客人。
毕竟青浪的主人林姨可是旧时光里的大花旦。
大爷将老花镜举到眼前,粗粗扫一眼,给云桉指了个货架,“都在那,自己去找吧。”
“谢谢爷爷”,云桉乖巧道。然后走到足足有五六张课桌面积大的货箱面前,给自己打气。
这货箱少说收纳了几百张VCD,没有索引没有分区,云桉只能靠手一张一张翻,从几百张里找出要的那十张VCD。
云桉深呼吸,扬了扬两只手,轻轻放在最前面的VCD上,然后拨算盘似地飞快地翻了起来。
霸王别姬霸王别姬霸王别姬霸王别姬......有了!
整蛊专家整蛊专家整蛊专家整蛊专家......在这!
她今天运气不错,很快就找了两张,正准备翻第三张时,飞快拨碟的手却突然定住,看到上面显眼的名字。
【友情演出:關虹】
关虹?
云桉抽出那影碟,是名不见经传的影片。
大爷走过,正好看到云桉手里的影碟,悠悠地唔了声,“口味不错,这个电影算得上港城一流的文艺片了,只可惜男女主演都不出名,连带着电影也没人看,反倒是配角的关虹火了一把。”
云桉看着VCD上的剧照,左上角一个小小的版面,青春少女撑头笑着,明眸皓齿,看不出是素颜还是淡妆,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似有风情万种。
云桉一个女生都立马折服,惊叹:“关虹以前好年轻好漂亮。”
看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眼睛,给点镜头就走红,难怪说是维港女神。
云桉定了定,突然想到,赫凯那么好看,估计妈妈也不差。
她又拿出手机看,赫凯还是没回。她纠结起来,会不会他不想来。而且他每天那么忙,也不一定有空来吧。
云桉索然收起手机。
一旁大爷悠哉游哉加入话题,“关虹现在年纪也不大啊,最多不过四十。”
云桉惊讶:“这么年轻吗?我还以为是很老的人了。”
口口相传中那位大美人带着一种传奇才有的年代感。
“关虹出名早嘛,十五六岁就自己一个人去了港城,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小有名气,被封维港女神了。只可惜,没拍两部就跟赫家的二少爷把肚子搞大,退出娱乐圈了。估计你们现在小年轻也没见过她的戏。”
确实不少人,包括云桉在内,还是赫家遗产案闹得满城风雨才知道关虹这号人物,才知道原来港城藏了颗这么漂亮的遗珠,那互联网仅存的几张关虹旧照现在都被盘得数字包浆。
“关虹又年轻又漂亮,拍戏也灵,要是没隐退肯定拿影后”,大爷不吝夸赞。
这么厉害。
云桉心不在焉翻着影碟,难掩好奇:“难道关虹没有复出吗?”
大爷戴上老花镜,嗬了一声,“豪门最讲究的地位面子,戏子歌女这种下九流的勾当,哪入得了他们的眼,你见哪个正经的豪门阔太还在拍戏的?在家相夫教子就是。再说了,当时关虹已经是赫家二少的女人,儿子都生了一个,哪个男演员还敢和她对戏,嫌命长啊?”
云桉拧着小脸,“那还不如不嫁呢,真憋屈。”
“话又不能这么说,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你能保证你不动心?你没看赫家一直不认关虹,关虹也巴着那个赫家二少不放吗,人家精着呢。”
大爷一边对着货架上的影碟,一边在厚本子上打勾,“不就是不能拍戏吗,这算什么损失。”
云桉撇撇唇角,可就算钱很多,听起来也还是很憋屈呢。
她想,如果关虹不嫁豪门,靠这样的美貌和演技天赋,也吃穿不愁吧。
云桉叹了叹气,很是为大美人惋惜,突然手机震了震,云桉低头扫一眼,赫凯回消息了。
HK:【昨晚回Moonlight看比赛了,才睡醒】
HK:【好】
云桉松了口气。
她还担心自己这突然的邀请会不会唐突。
“对了大爷,你这卖专辑吗?”云桉笑着转身,问。
大爷的租碟店不光卖VCD,也卖音像作品。
“卖,我这里大把专辑”,老人推了推老花镜,“你要张国荣还是梅艳芳?”
云桉干干笑着,这两位大神似乎久远了些呢。
云桉又往CD墙看了眼,不少海报已经泛黄,感觉大爷这老旧的租碟店并不会有,但云桉还是秉着试一试的态度。
“都不是,我想买梦龙的,”她问。
“什么?”大爷一把摘下老花镜,似是疑惑自己听错。
“梦——龙——”云桉提了提音量。这下她已经不抱希望大爷这老店会有国外乐队的专辑。
谁知大爷换上嫌弃的表情,不满地一合手里笔记本,义正言辞道:“喂喂,别当我是老人就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东西!”
云桉惊讶,没想到老人这么时髦,难道真的有?结果下一秒就听老人说:
“要吃雪糕去对面买!”
云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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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中午,写字楼午休刚结束。
赫仕大厦顶层。
Freya工位前,围了三个人,交头接耳。
“欸,你看人事变动的邮件了吗?”
“看了看了。”
“你有没有没发现这次升了好多女高管!”
“我也留意到了!”
小助理又上总裁办拿文件,等Freya的空当,正很有眼力见地给两位阿姨剥橘子。
“升女高管有什么说法吗?”小助理问。
这两个阿姨都是一直跟着赫寰鸣的秘书。
其中高个子阿姨笔挺站着,一手拿了杯咖啡,笑了声,“所以说你们这些后生不懂观察了吧。你要是看公司官网,就会发现赫仕以前的领导班底可只有男的。”
小助理顿了下。
他只是一个屁民,领导是谁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
另一个阿姨身子胖一些,倚着Freya办公桌,打了个哈欠,更加洒脱自在,说:“还是老板娘厉害,我是百分之百支持老板娘上台的,给姊妹们争取多点福利。”
“老板娘?关虹吗?”小助理双手捧上橘子。
高个子阿姨摆了摆手谢过,“对,像我们公司现在的带薪月经假,哺乳假,延长产假,都是老板娘带着人事那帮娘子军争取回来的。这次管理层变动,赫总又提了那么多女性高管,肯定也有老板娘出力。不然,等到下一世都不会有一个女人参加赫仕的高层会议。”
小助理睁大眼睛,没想到让赫仕集团企业形象大增的女性/福利竟是那位被媒体笔诛墨伐的豪门情人争取回来的。
近年,赫仕集团逐步推行更健全的女性/福利制度,算是国内大厂的先驱,不然赫仕集团的校招季怎么会被调侃成堪比考研考公,不少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挤破了头都要进去。
“老板娘好强啊”,在校招季里杀出重围的小助理叹了声。
他现在对老板娘的崇拜程度已经完全超过老板了。
“老板娘很好玩的——”
那撑着头的胖阿姨拿过橘子,一面撕着上面的橘络,一面悠悠回忆起从前。
“我最记得以前我们还在投行部,只要加班,老板娘一定带宵夜给我们吃,那时候投行部刚建立,人少地方大,办公室还有两桌麻将呢,我们吃完宵夜就一定要摸两圈,老板娘打麻将又菜又爱玩,我们一群人专哄着她玩。”
“结果有一回老板娘输急眼了,就把老板喊过来,结果老板把把自摸清一色,害得我们加班费都亏进去了。”
说着,两个阿姨不约而同笑起来,讲回从前。
“你们也是,和老板娘打也不懂得放点水,老让人输。”
“嘁,老板娘又不讲究这些。”
小助理嘴张成O型——老板加班打麻将?
老板?确定是老板?现在不是说别人,是那个气场能压死人的赫寰鸣啊!
小助理和赫寰鸣打交道不多,唯一一次就是找他签名,结果被老板没由来问起那个赫凯在哪,把他问卡机。
赫寰鸣那看过来的不豫眼神,小助理现在想想还是胆寒。
“好难想象老板打麻将的样子”,小助理龇着牙,如临大敌道。
胖阿姨不以为意地扬了扬嘴角,“这有什么,就挽着袖子抽着烟跟我们打的,老板还是平易近人的。”
高个子阿姨抿一口咖啡,“主要是老板娘在,不然平时谁敢玩那两桌麻将。”
“那老板娘现在还来吗?”小助理插嘴。
他也想加班打麻将。要不后面管培生轮岗面试就报总裁办吧,他也想体验一把和老板打麻将的酸爽体验。
这时两个阿姨都陷入无话。
“怎,怎么了吗?”小助理问。
许久,胖阿姨怅然道:“后来老板从投行部进了管理层,老板娘就很少来了,没人打麻将,也没人送宵夜喽。”
说完就把橘子往嘴里一扔。
这时总裁办公室的木门开阖。
Freya抱着文件夹走来,将小助理要的文件递给他,笑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在说老板以前在投行部打麻将”,小助理抢先答,“Freya你看过吗?”
Freya眼睛一定,显然也是新奇,“没呢,我来的时候老板已经是集团的经理了。”
高阿姨接过文件,“Freya来得晚,投行部都好早以前的事情了。”
小助理点点头,又拿起桌上的橘子,捧到Freya面前,“姐姐,我刚剥的橘子,要不试试?”
“哇——斯,这橘子哪来的?”
小助理刚要回答:“是我......”
“也太酸了!”胖阿姨一张脸被酸得表情变换精彩纷呈。
小助理立马咬住舌尖。
这、这么夸张吗?
这橘子可是他精心挑选的。
Freya立马抽了几张纸给前辈,看回小助理,“抱歉我不吃了,一会会有客人上来,你赶紧把文件拿下去交差吧,一会你们老大等急了该说你了。”
小助理又回神,听着Freya的话,将两瓣嘴唇咬进牙齿里——姐姐,好关心他。
“那好……”,小助理两臂抱着文件,害羞跑开。
小助理怀着少男心事,又跑又跳,直直往前去,突然被一道野蛮的外力推开。
“喂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