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要去报案。”喜歌抬起头,对着曾庆年眨眨眼,大颗清亮的泪水滚落下来。
“呃?”父母对望了一眼,略带犹豫。
她似乎读懂了他们的迟疑,艰难地开口:“没发生你们想象的事,只是拍了一张照片。”
“真的吗?”
“女儿这么说,当然是真的,万幸啊!”喜歌她妈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真可笑,虚荣而浅薄的男女,只因为保住了贞洁,就足以抵消被侮辱的人格。
“你知道是谁干的?”曾庆年低声问。
“嗯。”
“那……还是不要报警了,爸私下里帮你报了这个仇。”
“不,一定要报警。”她声音很小,却极坚定。
她知道是谁,很肯定,即便那天夜里安子戴了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可是他的眼神如此熟悉,带着厌恶与不友好,就像从前她与他的几次相遇一样。
她不喜欢安子,打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不喜欢他。有时候喜歌也会不解,何以陈海茉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不管到哪里,身边总有几个傻瓜没心没肺地宠着她。比如安子,比如周媛,都很让人厌烦。
那夜安子明显喝了酒,他站在她面前,打了个嗝,浓重的酒气很熏人。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似乎容不得陈海茉被喜歌挑衅。
“曾喜歌,请你滚得远远的,离陈海茉远远的,离季修梵远远的。”
喜歌轻蔑地笑起来:“沈安,我真瞧不起你。明明那么喜欢陈海茉,却非要把她送到别人身边,好像自己多伟大似的。”
“靠!你也配瞧不起我?你的内心多阴暗啊!”
“没错,我内心是阴暗,我就是讨厌陈海茉,我就是看不惯她装出那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就是讨厌你们所有人都对她好!”她盯着他,“但是也比你强,喜欢了那么久,也不敢和季修梵去争!去抢!你就是没!种!”
没!种!
女生轻轻吐出的两个字,像锐利的子弹,直指安子的心脏。
他一把揪住喜歌的衣领,将她按在墙上:“你再说一遍!”
“没听清?”她凑近他的耳朵,“没!种!”
她清楚地看见安子太阳穴的青筋突起来了,四肢发达的家伙,轻易地就被她激怒了。
心里觉得很有趣。
“不然呢?我就是不想让陈海茉过得舒心,你能把我怎么样呢?杀了我?”她直视安子的眼睛。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女生言语里的讥讽与挑衅,安子最后的清醒轻易地溃不成军。他的精神像是被她牵引着,他所能想到的事情就只有一个——让她没脸见人!
他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手指微微发抖,力气并不大。
可是她没有反抗。
闭上眼睛,仿佛遇见另个时空的自己,也在经历同样的遭遇。像一段永不见天日的梦魇,在梦里,巨大的黑色影子死死压着她的身体,她的瞳孔因为惊恐而放大,像死了一样。
**的后背被水泥墙壁硌得生疼,喜歌这才突然清醒过来,浓重的酒味令她作呕。
“滚开!滚开!”她大力地推着安子,用鞋子揣着他的小腿。
而安子竟如释重负地松开了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没有声息。
喜歌靠着墙壁喘了几口气,伸出脚踢了安子一下,他居然倚着她的腿躺倒在地上,打起了酣。
酒鬼一样!
果然没种!
喜歌对着安子的脸狠狠地“呸”了一声,走出几步,却又停住脚。几近子时的夜,偏僻的小街上空**无人。她看着自己的影子发了会儿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安安静静地翘起嘴角。
她抽出安子的手机,打开了自拍的功能。然后,她看了看安子孩童一样熟睡的脸,轻蔑地翘了翘嘴角,果断地把自己所拍的那张照片传到了网上。
她也并非没有过恐惧,只是太迷恋这种充满刺激的游戏。
直到第二日清晨,看着网上被疯狂转载的照片,整个人才松弛下来。
屏幕上的自己,**裸的,眼神里尚有天真,所有人看了都会为之怜惜。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另个自己,竟然心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