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周兰溪的脸。
“你说什么?”有点怀疑刚刚自己是否幻听。
“陈海茉!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周兰溪虚弱无力地又重复了一遍。
“妈——”季修梵喊了一声,心里的愤怒渐渐苏醒,“你偷看我的日记?”
“是你爸。他看到了你扔在垃圾桶里的草稿纸,全都是陈海茉的名字。”周兰溪冷冷地说。
季修梵几乎可以想象那个情景,愤怒至极的父亲必然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母亲的身上。
“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任何人都可以,唯独陈海茉不行。”
“就因为你们大人那些肮脏的过往,所以要我们来为你们的行为买单?”季修梵狠狠地回击了一句,话音刚落心里已有悔意,他清楚地看见一颗清亮的泪珠从周兰溪的眼角溢出来。
周兰溪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非要和她在一起,我只有死给你看!”
心里的浪潮开始翻涌,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摧毁。季修梵手握着拳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悲伤,最后也只是站起身,对母亲轻笑了一下:“原来您这次是死给我看的,那您真是多此一举,您以为,做为周兰溪的儿子,海茉还会接受我吗?”
他转头向病房外走,心里无限悲凉。纵使在喜歌讲实情讲给他之后,他对周兰溪都没有过半点鄙夷,毕竟,周兰溪对陈骁城是真的有爱。他也知道,这么多年,父亲对母亲并不忠诚,他们两人之间顶多算得上相敬如宾,却谈不上情投意合。
而这刻,她彻底颠覆了自己对她仅有的尊重。
用生命来要挟一份最纯净的爱,她根本就不懂得那个爱字。
季修梵如一只被激怒了的狼,红着眼睛走出了病房,房门在身后重重地响了一声。
“季修梵,你不能走。”一只手突然地抓住他的左臂,掌心是冰凉的温度。曾喜歌用力地扯着他:“你走了,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季修梵停住脚,所有的愤怒无处发泄,只得用力地砸向墙面。
喜歌吓了一跳,急忙拉过他那只手,小心地揉着。
随后身体被人突然抱住,她有片刻的惊讶,当男生俯着身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皮肤接触到一种湿润的触感,她不禁微微翘起嘴角。
在黯淡的灯光下,她静静地矗立着,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如同安慰受伤的孩童。
所有的温柔自指尖流出,希望可以驱散他所有的悲伤。
如果可以,请让我为你催眠,清空你所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