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话题一转:“你还记得前些日子长安下暴雪的事情吗?”
刘沂点点头,这件事她再忙也曾听说过的,景帝不知从哪里提前预见到了这样极端天气的出现,早早地颁布政令下去,让周边的郡县州府想好策略应对,各地政府不是储备粮食、加固房子,就是提前搭建粥棚,还有的机灵的当官儿的,更是早早地动员那些穷苦的、住所断垣残壁的,赶紧搬迁到相应的难民收容所,就是因为提前布置了这么许多,才使得今年暴雪连连,可饿死冻死的普通百姓却寥寥,比往年灾害时期少了整整一大半的人呢!
这么想着,刘沂猛地灵感一现,惊讶道:“原来是你!怪不得陛下行动如此果决迅速,想来是你的观星术彻底让他信服了!”
薄氏笑笑:“觉察天气不过是最入门的星象之术,我只是小小地试了几次,陛下就不得不信我了!如今,能以此为百姓谋福倒也不算丢了祖宗的初心!”
她这话说得倒是大义凛然极了,让刘沂也不免生出几分敬佩之情。只是,恐怕事情不会简单如此,要知道,想要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坏印象,绝非只是展示自己的能力那么简单,那最多只会让对方觉得有利可图罢了,并不会太多地改变他对另一个人的态度,而看看如今便宜弟弟对薄氏的相处态度,就知道,他已然没有昔日那么厌恶了,至少基本的言笑晏晏还是能做到的,这已经就比从前一提起就恼的状态要好了不止一点半点了。
“我觉得,你自从出来后,心性倒是厉害了不少!”刘沂撇了撇不远处绾妃神情蔫蔫的样子,笑道,“想来绾氏没有在你手上讨到好吧!”
薄敏又借着进了一杯酒,低语道:“绾妃比起从前可差远了,真不知陛下这么多年是如何忍受的下来的……”
刘沂的目光流转到在那边应酬不断的刘荣身上,转头接了下去:“谁让她生了个好儿子呢?这就是你怎么也追不上的了。”
“是啊,我这辈子大概是追不上的,”薄氏一脸的不在意,似乎真的像是把昔日的执念放下了似的,幽幽说道,“只是,天下之事瞬息万变,皇位更是如此,花落谁家也犹未可知。”
刘沂的神经瞬间突突一跳,她只听了这句,结合薄氏会观星术,不由得怀疑起她是否真的能更神奇的预见未来了。
薄氏见她如临大敌的警惕模样,无奈地说道:“我哪有如此大的神通?预测天气还行,要想参透一个人甚至一个王朝的运势,我的学识还是浅薄得很呐!”
“那你说得倒是煞有其事的样子……”
薄氏笑了笑:“我虽无法参透,但也知道,一个人的运势结果皆是瞬息万变,往往一个抉择导致了一种态度,我方才那么说,并非觉得刘荣不好,只是你瞧他的亲生母亲,位份虽仅在我之下,可如今行事疯魔,也不得陛下昔日恩宠,更是失了后宫的人心,如何能再替她这位好大儿筹谋?不拖后腿就是不错的了!”
薄氏这番话倒是说到刘沂心坎里去了,她对刘荣这个乖孩子的印象是极好的,可偏偏他的母亲极不靠谱,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越长的原因,仿佛到了更年期一般,情绪也往往颇为失控,长此以往,刘沂只觉得,即便没有自己的推波助澜,或许真会应验了书中的结局。
那倒真是可惜了刘荣和房家小姐这两个好孩子,人生漫漫,按照书中记录,便宜弟弟还有八年的在位时间,这八年的时间够发生许多事情了,或许到头来真的会被自己的亲人所累啊!还望千万不要如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