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在府里不过是管着府中一应钱财事宜,初接手时自然新鲜,日子过的久了,诸事杂务也觉得平淡无奇、索然无味了。
后来,在确定与刘沂进行合作后,再加上听了刘沂一番指引后,邹氏心中可谓有许多好的点子想要亲自去实践。
这不?东一锤子,西一棒头,今天搞一种风格,后天又革新一套家具,就这样,经过两三个月的不断制作、修改、再制作、再修改等过程,邹氏带着手下木匠、工匠,可谓是搞出了好几份花样儿。
一开始,整个酒楼被装饰的富丽堂皇,饶是刘沂走进来,都被一进门口立着的金灿灿的三足蟾像给闪花了眼。
邹氏又饮了一杯茶:“当初公主还说此楼过于富贵,定会吓跑许多食客的!”
刘沂一听,捧腹大笑:“谁让表嫂恨不得把家当都搬过来给人瞧瞧,也不怕被贼惦记!”
邹氏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武将家不讲规矩惯了,当初一开始自己只想着多半是皇亲国戚来光临,即便是寻常百姓,见此富贵场景焉能不体验?
她却不知道,店过于奢靡阔大了,给客人总能一种居高临下之感,反而不自在。
“可后来的装扮可又被我家侯爷好好说了一顿呢!”
刘沂笑得更是一颤一颤的,简朴又不是极贫风,那日在得到刘沂的暗示后,邹氏倒是一下子把金银玉器全都撤走了,连同桌椅器具也换成时下大梁子民中最普通的,整个酒楼也不张灯结彩了。
只不过,因着三楼高的缘故,整个酒楼当时可谓是一下子就黑漆麻乌了不少,像是个大桶似的,整栋楼看起来阴恻恻的。
邹氏见状,连忙像小孩子似的赶紧强调道:“后来这一弄,可不就样样齐全了嘛!”
还真是,再次经过整顿更改,邹氏痛定思痛,思来想去,既要显得富贵低调,又要朴素自然,倒不如就走刘沂所说的“轻奢风”吧!
所谓“轻奢”,自然是一种悄无声息、无声润物的奢侈,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王公贵族、名流雅士,都叫他们心情舒畅的说不出挑刺的话来。
因而,最好不过的就是梅兰竹菊、道法自然了。
邹氏别出心裁,把先前的座椅全部换成竹椅竹桌,而且用的是平鞍山腰的青竹,再根据老匠人的意见,刷上一层薄薄的染料,在保留原色的同时还散发出淡淡的竹香。
至于每个桌面上,都放上淡蓝色银纹的流苏桌布,再摆放上白陶碗碟、鸡翅木筷和青瓶花插,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与此同时,邹氏又遣人相照应地做了十来幅竹帘,淡黄色的竹帘坠上蓝色长长的流苏穗,挂在酒楼每一个木窗沿上,清风摇曳,实在是非常的雅致。
但这仅仅只是一层大堂,邹氏还在第二层的每个包厢里单独布置上意境深远的画,餐具也换成了银花碗筷,就连包厢和过道间也布置上了应时景的花艺,什么禅意花插和茶道了,在这里都可以尽情享用到了。
至于最高的那一层楼,邹氏保密得紧的很,到现在连关山侯和刘沂也没能瞧上。
不过光看这前两层,就知第三层想必更是花团锦簇、别具一格的了,刘沂也乐意为此保留一份神秘。
当然,由于楼梯拐角处,有一处天然的暗室,邹氏也非常合时宜的将此改建成包厢,一个专属于刘沂和关山侯府聚会的私人包房,自然,装饰更是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