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立刻扑了上去,一会挠这个,一会儿拽那个,闹得不亦乐乎。
刘沂瞧着也着实高兴得很,看见青春洋溢的她们,仿佛自己也一下子年轻了不少。
唉,这就是帝王老夫娶少妾的心态嘛!刘沂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这时,扑得完全晕了头的章常在一下子就歪倒在刘沂身上,她只仰面朝着天上,手里还极不安分,想要捏身下女子的脸蛋。
众美人瞧得都愣了,这,这,这,章氏也忒大胆了吧?
却不想,刘沂毫不躲闪,就这么硬生生被捏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瞬间严肃的长公主形象在众美人心中全然崩塌了。
“好了,不闹了,”刘沂面色不改,又吩咐人抬上画给众人瞧:“这是开业当日特意叫画师临摹的,很写实!”
众人一下子感到与刘沂亲近了许多,忙放下银裸子围在一块细细观摩起来。这画虽是水墨风格,但画得着实精细,将那日彩旗高展、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描绘得活灵活现,甚至连不远处爬上柳树枝头的小儿也画了进去!
“彩门真阔气!”
“我要是也能去剪彩就好了~”
“哼,别白日做梦了。”
“灞河的柳树倒像是比宫里的还要郁郁葱葱……”
“嘻嘻,看,那有个吃糖人的老翁!”
“才不,明明是给他旁边的小童吃的。”
众美人兴致大发,嘻嘻哈哈、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真好!”于美人两颊晕红,似是受到了天大的认可,笑着笑着忽又拿起帕子掩面涕泣。
众女见了,本想上前戏弄调笑一番,不知怎么地受了感染,一个个也悲悲戚戚呜咽起来。
“哎,这是好事才对,别哭呀……”见美人们泪眼婆娑的模样,刘沂的心都软化了。
“不打紧,我们是高兴的,”于美人抹干净眼泪,红着眼不好意思地说道:“入宫这么久,难得遇到什么喜事。”
连一向张扬的田氏也腼腆一笑:“是啊,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玩闹还是以前在闺中才有的事呢!”
刘沂轻叹了口气,这些慈嫩的像花一样的年轻少女们本该在阳光下肆意绽放的,可是一进宫门深似海,什么家人啊、自由啊都不复存在了,只得日日枯灯似的熬过漫长光景。
在座的都比自己小,要是放在现代,正是读书玩耍的年纪,刘沂忍不住一阵心酸,罢了,罢了!好在还可以互相作伴,既然自己承诺了要开这铺子,不管千难万阻都得把它做好,也叫大家在百无聊赖的日子中一同开心开心!
于是,刘沂佯装不耐道:“还不快快收了银子,被宫里哪只坏猫叼走可就不好了。”
“这可不行哟,我还指望着用它买草药呢!”年纪最小的章常在立马不哭了,抹干眼泪,“噌”地就从石桌上抢了一小包银裸子,死死地捂在自己的怀里。
“哈哈,瞧瞧,原来坏猫在这!”田美人举起双手,张牙舞爪地作势扑了过去,众人不禁捧腹大笑,连同立下伺候的宫婢们也都低头偷笑呢。
要知道,笑是一阵驱散愁云的风,美人们莞尔一笑,仿佛天下就太平了。
刘沂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先前的烦闷也都一扫而光,以真心换真心,友情从来就不是短暂的花火。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除开至亲,刘沂瞧着旁人总有一种如梦似梦的不真实感,如今又有了梁宫众妃嫔作友,一同开辟事业,一道谈天说地,就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候嬉笑忙碌的日子,好不快活!
“对了……”徐美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紧锁着眉头,踌躇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一旁的田氏见了,忙冲她眼神示意,轻轻摇了摇头。
“能与诸位相知,吾真的很高兴!”刘沂自是没有注意到她二人的小动作,半眯着凤眼,举起一盅于美人亲酿的桃花酒,含笑着向众女致意。
“长公主殿下万安!”美人们同样举起酒杯回礼,嘴上虽说着敬语,眸子却都是狡黠含笑的,神采奕奕的很!
告别梁宫美人的盛情,多喝了几盅酒,刘沂这才慢腾腾地踏上拜见景帝之路。
待她走后,众美笑容一松,徐氏很是不解地询问道:“我们为何不将那事告之安乐公主呢?”
田美人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略显疲惫地说道:“皇后无宠,这梁宫迟早是绾妃的天下,我们就不要为点小事就麻烦公主了……至于乔氏,她是长公主的人,我们照应点也应当……”
“乔氏着实可怜,可她非我等,看着一团和气,心思却难测得很,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啊……”于美人接过话茬,幽幽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