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异常安静同时气氛也极其沉重。
纳兰殇看看纳兰夫人,再看看老夫人,随后也跪在了众人旁边。
“你来凑什么热闹。你祖母气恼的是我。这么冷的天,你赶紧回去吧。”纳兰夫人皱着眉头催促他。
“长辈都不能安寝,我这做小辈得如何睡得着?”纳兰殇摇摇头,“更何况今日之事我也难辞其咎。”
“吵什么吵,一个两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老夫人掀开被子,怒气冲冲地看向这边,“都滚出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若是再来打扰老婆子我,我就去官府告你们忤逆不孝。”
很快,纳兰夫人和纳兰殇被老夫人赶了出来。
纳兰夫人黑着脸,气鼓鼓的走在夜色里,纳兰殇追过去,“母亲别和祖母一般计较,祖母年纪大了,夜里睡不安慰,所以不希望人打扰。”
“她睡觉不希望被人打扰,难道我就想被人打扰了?我的容儿现在还生死未必,我是亲娘,她也是亲祖母啊。”
“可是你看看你祖母,她从头到尾问容儿一句了吗?”
月光下,纳兰殇盯着纳兰夫人好一会后,问道,“母亲既然不喜祖母,为何还要过去?”
纳兰夫人抬头看向纳兰殇,虽然纳兰殇遮掩得很好,可是纳兰夫人还是闻到了怀疑的味道。
想到什么。
纳兰夫人黑了脸,“周嬷嬷说她村子里有一个神婆,什么都能治,我就想着容儿已经这样了,不如什么都试试,于是连夜带着周嬷嬷去找了那个神婆。”
“可是那个神婆居然是个看衣衫定价格之人,她瞧着我们穿着华丽,又是坐着马车去的,一张口就是一千两。”
“我哪有那么多银子,公中的银子都在你祖母手里,所以我就想着,她能看在容儿的面子上拿出这笔银子,谁知道……”
说到这里,纳兰夫人眼底都是恨意。
“谁知道你祖母宁愿守着那些银子过活也不愿意为了容儿试一试。我说的多了,她就让我在屋子里跪着。”
“殇儿,再怎么说我也在纳兰府这么多年了,她这么不给我留面子,日后府里的下人怎么看我?”
说着说着,纳兰夫人干脆哭了起来。
纳兰殇准备劝说她时,下人跑过来说纳兰容儿醒了,于是几人急匆匆去了别院。
“容儿,娘的好女儿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娘也不活了。”
纳兰夫人来到床前,看到纳兰容儿睁着眼睛后,一把扑过去,抱着她就哭了起来。
“娘,娘轻点,妹妹刚醒,可被把人吓到。”
纳兰殇过去拉开纳兰夫人,正准备给纳兰容儿说话,谁知道她又昏了过去。
“大夫,大夫……”
一阵兵荒马乱后,纳兰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
“明日一早,我就让去把我的首饰都卖了,只要能救她,我就是去街上乞讨,我也无所谓。”
纳兰夫人哭累了,下人扶着她回了屋子。
纳兰殇站在院子里,看着纳兰夫人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背影,眼神微微眯起。
神婆?
“去查一下这个神婆。”
天微微亮的时候,黄泉带回来消息,“纳兰殇的人果然去找了神婆不过咱们早有准备,纳兰殇的人也没有查出什么异样。”
“还是不可大意,等今日神婆顺利进入纳兰府,你就去暗中守着纳兰灵儿。”
“是。”
黄泉离开后,裴寂白便起了身,桑穆晚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陪着他吃早饭。
“你想好怎么把这个消息送到太皇太后耳中了吗?”
太皇太后和纳兰殇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想让太皇太后露出马脚,就要让他知道纳兰殇这个船并不稳。
裴寂白神色平静的夹了一个包子放到她碗里。
“摄政王府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密不透风。”
“什么意思?”桑穆晚想到什么,放下碗筷,“你的意思是说……”
“吃饭吧。”
吃了饭,桑穆晚亲自送裴寂白出门,此时天色还没有亮,灰蒙蒙的天色里,他们两人并肩而行,下人跟在后面。
“回去再睡会,昨晚睡的那么晚不困吗?”
“今天有一出大戏要上演,我兴奋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困。”桑穆晚想到纳兰家的事情,笑着又说,“你觉得这一场戏,谁会赢?”
“你现在可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包围着纳兰殇,他若是再不乱阵脚,本王都要佩服他了。”
来到大门口,裴寂白上马车前,转身拉过她的手,“纳兰殇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看戏归看戏,保护好自己。”
“知道。”
桑穆晚抱住他,“王爷也是,朝堂上的争斗是没有血刃的,但也最致命,王爷万事小心”
目送裴寂白离开后,桑穆晚回去叫醒桑子煜,然后陪着他练武,吃饭,等把他送去学堂,天色也彻底亮了。
“给李泱泱送消息,她可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