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知轻松一笑，“不算为难，只是需要你们多留在石门县几天。我本家略有积蓄，再不济也能拿天南寨这些年搜罗的财物抵。”

话已至此，苏慎言不再拒绝。

可是行程再一次延迟，虞芊芊忧心忡忡，长吁短叹。

看她胃口不好，苏慎言让小二去煮一碗酸梅汤，不动声色的劝慰。

“别担心，我和书院那边有联系，晚几天也无妨。”他井井有条的解释，“何况这些日子舟车劳顿，你与母亲正好可以在这多休息几日。”

多思无益。

虞芊芊甩去脑中那些纷杂的念头，又想起一事，“对了，你问过顾大人母亲在哪了吗？”

“问过了。”苏慎言早有准备，“母亲住在安心客栈。”

天南山的事暂时尘埃落定，他们也该回去和苏氏回合了。

顾行知的确将苏氏照顾的很好。

苏氏看见两人时还觉得像在梦里，酝酿了几日的思念溢于言表。

“可算回来了。”她一手拉着一个人，哽咽两声，“走了几日，都不送个信回来！要不是顾大人常来看我，我可要担心死了。”

让母亲担心并非是苏慎言的本意，但他难免自责。

“是我的错。”

常言道国孝两难全，哪怕他不愿在两者之间偏移重心，偶尔也难免会疏忽。

苏氏哪里舍得怪他，转啼为笑，“算了，回来就好。”

她体贴到不问自己儿子这几日办了什么事，反倒让苏慎言越发愧疚，下定决心这几日要好好陪一陪母亲。

时间转瞬即逝，一不留神就过了四五日。

时隔几日，顾行知再次找到安心客栈，欢天喜地交给两人一个箱子。

“苏兄，我把钱集齐了。”

这几日梗在他心头的那根刺得以拔出，顾行知肉眼可见的轻松惬意。

“这么快？”苏慎言难免意外。

——丢的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哪怕是京城贵族，要一时半会拿出来也绝非易事。

可是顾行知的确做到了。

他打开箱子，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银票。

“我听伯母说起你们要去京城，带着一箱金子难免会让别人生出歹心，就自作主张换成了银票。”顾行知补充，“当然，你们若是介意，我再换成金条也无妨。你们看看数目可对？”

苏慎言的关注点不在此处。

千种猜想如雨后春笋在脑中冒了出来，但他还在神情自若的点头。

“不必了，顾兄，我相信你。”

顾行知心口一暖，转念又想到苏慎言即将离开，莫名不舍。

“你们何时离开？”他试图挽留，“你和弟媳来这几日，我还未尽过东道主的责任，你们不如再留下几天，好让我能报答你们这几日的恩情。”

虞芊芊在旁边，一本正经的咳嗽两声。

知晓她的暗示，苏慎言并不考虑第二个选择。

“顾兄的我心领了。”他浅浅一笑，“只是此处到京城路途遥远，我们还是早些出发为好。”

不愿强人所难，顾行知只得认命。

“好吧，正事要紧。”他似是想起什么，笑了笑，“不过你往后几年都要在京城，兴许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离别总是催人愁绪，他也不能免俗。

越相处越是不舍，顾行知早早离开，送他离开后虞芊芊回房打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