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家的十数年里,王氏其实回过两次自己的家,一次有了虞月莲,一次便是她亲手算计落胎的孩子。
她所想,是自己与未婚夫的血脉继承虞家财产,彻底报复虞家,可这惊人的想法,终究是被扼杀在摇篮里,她甚至连一个男孩都未曾生下。
而虞月莲发疯时吐出的话语,就像是在报答虞家数十年的养育之恩。
虞吴氏听完手已经微微发抖,王氏与那情夫已死,她的怒气无处可泄,只好拍打着一样呆滞的虞端行,
“你个不孝子!娶些个居心不良的妾室回来做什么!与婉蓉好好过日子不成吗?”
又看着晕在蒲团上的虞月莲,内心五味杂陈,养了这么久的孙女,虽不如虞芊芊一般可心,总归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虞吴氏摇头叹息,罢了罢了,祸不及子女,虞月莲也说了亲事,嫁人了也没什么干系了。
一场闹剧终究是以风平浪静结束。
处理好事情,寿诞早已错过,门外客人已经被管家一一赔礼请了回去,虽不知虞家发生了什么,单看虞月莲醒来苍白的脸色便可窥探一二。
虞芊芊陪着失魂落魄的刘婉蓉回了院子,她自己也没想到王氏下的棋竟如此之深,虞家的每一个人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包括虞芊芊自己。
虞家家门已肃清,嬷嬷回来以后也盘问出了院子的背主丫鬟,将人带去牙行卖了,还警告了一番院中众人。
刘婉蓉始终是淡淡的样子,她想不明白自己半辈子怎么活到了别人的计划里,亏的自己还为王氏分了丈夫宠爱耿耿于怀,人家压根就不在意。
刘婉蓉看着面前眼神坚毅的女儿,想着远在邻城求学的儿子,心中心境有了一番变化,自己再不济也是儿女双全的人,儿子女儿又都如此争气,自己的后半辈子,便为孩子而活吧。
虞芊芊安慰一番刘婉蓉,见她是真的想开了,才叮嘱嬷嬷一番出了虞家。
她心里挂念着周家的新布料,早上走的匆忙,未曾细问,虞家的事一了,她便火急火燎的赶回来染坊。
严掌柜还在府城看着铺子,等着二娃脱身去接管,所以严氏染坊与成衣铺最近都是王田全权管理。
虞芊芊查看了一番染坊账目,除了今日周家放出价格更加低廉的布料的消息以外,之前几天的生意都不曾有大差错,对于初次管理铺子的王田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
虞芊芊夸赞了一番王田,就和他细问起周家成衣铺的事。
王田作为管事,确实是比门口伙计知道的多。周家今天突然四处联系成衣铺与布坊,说自己有更甚于严氏的布料可以合作,并且拿出了已经染色完成的布料给大家观赏,许多人出于对周家的相信,二话不说就定了许多布料。
定的少些的,周家当天就给了现货,定的多些的,期限也不超过半月,而且周家不限量不加价,硬是生生截断了严氏的生意。
说到这里,王田硬着头皮问道,“苏夫人,早上您来的时候便想告诉你,但是您走的太快,我还没说上话呢,这周家的事,可是铺子里出了内鬼?”
又一拍头,懊丧的说道,“若是如此,我真是对不住严掌柜给的管事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