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王氏终于抬头，脸上不再是一成不变的谦卑，而是换上了一副仇恨的面容。

“容貌又如何，宠爱又如何？我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正好有孕，老爷一副身心都在她身上，对我不闻不问，我在佛堂过了难捱的一个月。”

王氏伸手抹掉了眼泪，“那时，我便发誓，一定得有人为我的第一个孩子陪葬！”

随着王氏断断续续的描述，虞芊芊总算连上了所有事情的起因。

最初王氏来虞府时，是张扬跋扈的性子，什么都要与刘婉蓉抢上一头，终于，她比刘婉蓉先一步有了身孕，虞端行就日日照看她，那段时间的王氏，大概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好景不长，王氏的第一胎并没有坐稳，不出三月，孩子就没了。王氏日日以泪洗面，期待着虞端行能好好安慰她，早日再为虞端行孕育子嗣。

起初虞端行确实是日日看顾她，没几日刘婉蓉也传来有孕的消息，虞端行对夫妻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十分在意，就将王氏忘在脑后。

王氏不能恨虞端行，只好将恨意强加在刘婉蓉身上，不过没过多久自己也有了身孕，就将恨意搁置下来。

两人先后生下了虞青元和虞月莲，王氏因为自己生的是女儿得不到虞端行重视，恨意愈发深重，这场王氏自我的记恨在虞芊芊诞生后终于爆发。

虞端行对虞芊芊的爱护胜过虞月莲太多，连虞吴氏也只对虞芊芊展开笑颜，王氏每每恨得咬碎一口银牙，面上依旧对虞芊芊溺爱有加，对刘婉蓉温顺谦卑，早已没有了刚入府的嚣张模样。

所以虞芊芊刚接手原主身体时，大家都称之为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就是来源于王氏毫无止境的纵容。

而报复，远远不止于此。王氏先是打感情牌，收买刘大夫，又对荷清威逼利诱，得知刘婉蓉的生活习惯，再进行布局。

起先没有收买荷清的时候，只听虞端行在一次嬉闹间提过刘婉蓉有安神的荷包，里面有甘草等药材，可是只吸入味道终究没有口服来的效果快，所以之前数年时间里，刘婉蓉其实没中多少毒。

一切转机都在收买了荷清以后，两相口服，导致刘婉蓉身体每况愈下，直到虞芊芊发现开药治疗。

而往鲜花上撒芫花粉，一直是她身边的绿萝在做，好在刘婉蓉酷爱白色的花，才让她有更多机会下毒。

她所想的，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刘婉蓉，为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报仇，尽管罪名是她强加给刘婉蓉的。

听到王氏说完，在场众人神色大不相同。

虞端行面色有悔有怒，悔自己没在落胎之时关心王氏，怒她一意孤行，偏激至此。

刘婉蓉则是带着些许惊讶，她没想到自己被人记恨的原因竟是为此，可见世间因果，自有定数。

而地上跪着的二人神色更加颓废，王氏自己都承认了，他们又如何辩解。

绿萝也跪在王氏身边，神色与王氏无二，皆是一脸愤恨。

虞吴氏气的头晕，扶额不住叹息。

只有虞芊芊最为清醒，果然是古代女人，一颗身心都在自己夫君身上，稍有不慎，便将自己带入万丈深渊，数十年做小伏低，精密布局，到头来竟是这样一个莫须有的原因。

可怜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