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扑通一声趴到了地上,忽然就开始痛哭流涕:“实在是对不住严掌柜的!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严掌柜一看这人站着的位置,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个制作染料的房间确实是周围一圈,唯一重要的位置,怎么会这么巧?
而且这种时候,说不是故意的人多了去了,真真假假都难以辨认,难道个个都情有可原?
“你跑到那个房间门口要看什么?”严掌柜问,还是决定给他几句话的时间,免得让自己显得过于苛刻。
伙计一抹眼泪,没说自己要看什么,而是一句话三抽噎地说起了自己的曾经和现在:“掌柜的,我,我是个穷小子,从小家里就只有我一根苗,我爹,我爹给皇上修仓累死了,我七岁那年就没了爹……”
服徭役是这个年代百姓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好多年前曾有过几次饥荒和大面积动土,没什么钱的人不管是谁,都可以说出一段相关的经历。
那些一起招来的伙计有几个已经面露悲色,肯定是想起了什么。
“我,我娘又是病秧子,一直在家喝药,我这辈子除了给人打工,就没见过好点的房子,实在是,实在是没见识……”
虞芊芊顿时大开眼界,只觉得这人卖惨的技术属实是不错的,就这个话术,哪怕是虞芊芊也给他说得就快信了。
严掌柜本是多疑的人,但是这人说得实在像真的,在地上说得眼泪长流,其他的伙计也都纷纷脸上带点可怜,帮他说话。
“虞老板,想来他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对店面的装恒有些好奇也是正常的。”
虞芊芊眉毛一挑,这些工人自然是不知道那个房间的重要,但严掌柜知道。她扫了一眼也皱着眉头正思考的严掌柜,说:“这事儿,全凭严掌柜的做主,他把你们找回来的,你们是去是留,他来定。”
严掌柜看着身后的伙计,知道自己要是把这个家伙辞了,估计所有人都会觉得心寒。
在他们眼里这人也就是随便看了看而已,根本没什么大错。而且这小子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实在是没有证据,拿不出东西来说服场上其他的工人。
斟酌再三,严掌柜还是选择点头了:“留下吧,一点小错。以后大家都记住,这个小屋子只有我指定的伙计可以进,都不要随便看。方才没有说清楚,是我的问题。”
地上那个伙计顿时哭得更惨,嘴里说着什么“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之类的话,甚至要给严掌柜磕头,看得严掌柜也是一阵心酸,觉得这家伙说不定真的是个没什么问题的好人。
虞芊芊对此事不做过多评判,流程走完之后就回家了。
忙了一天回到家,她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给自己泡茶。苏慎言的茶具还是不差,一杯冷萃的绿茶下嘴,顿时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要是有冰块的话,那就更妙,几乎是一口解暑,热气退散。
虞芊芊在心里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想办法给自己弄到更多的钱,这样才能够衣食住行样样不缺!
苏慎言中途回来了一次,看着虞芊芊在喝茶,走过来就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管被子虞芊芊喝过,连灌了好几杯才停下。
“你做什么啦,渴成这样?”虞芊芊有点疑惑。
苏慎言只是摇摇头,也不在意形象,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茶水:“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