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大人你有所不知啊!民妇真是从没遇到过如此不讲理的啊!民妇儿子的腿被这个苏慎言叫人打断,这才上门去问个前因后果,绝无闹事的意思,只想让我儿子的腿能有个交代啊!”
“谁知道她相公完全不顾面上和气,直接对民妇拳脚相向!他们打人在前还不准人上门说理,打伤了民妇还要状告民妇闹事,这是何等的没有天理啊!这女人实在是谎话连篇,阴险狠毒!”
“大人,你要为民妇做主啊!”
刘氏的表演终于落幕,脸上挤出两滴假惺惺的泪。她本就没什么冤枉,除了嗓子嚎得厉害,也就是一双胖手舞得着急,让这抑扬顿挫的指控有点不够完美。
一边那个郎中模样的人规规矩矩跪下,也趁这会儿开口说道:“知府大人,刘氏身上确实有伤,好几处都呈紫青色!”
两个人一唱一和,黑白就颠了个个儿。
虞芊芊有点摸到味儿了,但她没有轻举妄动,想看看这个刘氏这个泼妇,究竟还能在衙门上闹出多大的戏来。
一边的叶长青气得攥紧了拳头,还是叶晚云明白形式,死死拽着他的袖子,这个直来直去的小子才没有当场站起来找刘氏大吵一架。
方知府没想到刘氏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显然没什么准备。两边人各执一词,他得找点别的头绪才能往下审了。
头绪没有被方知府找到,它自己冒出来了。
底下有个看了半天的围观百姓忽然高叫道:“哎!我昨天好像是看到刘大娘从苏家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走路还不是很利索!”
他这一说,周围的人好像忽然被点醒了某段记忆一样,纷纷都开始说自己昨天见到了身上带伤的刘氏。
“昨天她是不是还走路打颤来着?我还奇怪,以为她崴了脚呢!”
这些百姓都不是正经上堂的证人,说出点什么话都不用太负责的,不一会儿就越说越离谱,已经有人信誓旦旦,说远远看到刘氏受了伤。
方知府听得一阵头大,只能一拍惊堂木,稳定了一下逐渐沸腾的大堂,然后转向刘氏:“你说是苏慎言先找人打断你儿子双腿,有何证人证物?”
刘氏这会儿尽享大权在握的感觉,甚至隐约看到了官司一败涂地,被她羞辱的虞芊芊,得意洋洋的心情就从话里溜了出来:“我自然有人证,我的空子可不好钻,请大人准他们上堂!”
几个妇人就从外面被带上来,每一个都神色肯定,嘴里说出来的话跟背稿子一样大同小异。
说什么自己儿子前一天晚上出门,少不更事就恐吓虞芊芊取点乐子,可虞芊芊睚眦必报,竟然叫人打断了他们的腿,自己儿子现在还在家喝药针灸,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走路云云。
方知府紧皱眉头,没料到这案子居然审出了这么大一个反转。
刘氏这会儿已经不说话了,歪着头把脸别到一边,免得让堂上的人看到她嚣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