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汇合后,叶无示意其他亲兵继续接送厢房里的妇人,自己向谢昭禀明情况。
原来叶无带着人遍山搜寻了一整日都没寻到,最后在半山上遇到个妇人,声称是她是任职兵部司郎将的刘永川刘家夫人,是晏夫人让她下山寻帮手与官兵的,只是她平日里都是坐轿坐车,这么远的山路还是头一次,又不熟悉山路,走了两三个时辰还在半山打转,有她的告知叶无一行人便直奔山中寺庙而去。
天色暗下来,叶无不敢打草惊蛇,只派了两个身手矫健的跟着他去查探一番,见寺庙里不但有守夜的僧侣,还有身形高大壮硕的武僧,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后院确实关了不少的人。
于是只等着天色亮一些再做打算。
今日是讲经盛会,不少虔诚香客提早涌入寺庙,当叶无亮出宁阳侯府的手令表示想要搜庙时,那住持却怎么说都不愿意,甚至招来寺里的武僧就要动手。
正是两方僵持之下,后院滚滚浓烟四袭,一声走水了,香客们四散逃开,叶无这才有空去后院查探,抓来的官眷众多,火又来的突然,一时半刻根本转移不走,待叶无去时,就瞧见一屋子的女人被锁在厢房里尖叫着,只是救出来大半,却根本没见着夫人,心下慌乱刚想去别处屋舍寻觅,就迎头撞见了赶来的谢昭。
听闻前因后果,谢昭马不停蹄赶往后院,见不少还未着火的厢房空无一人,心下沉了又沉,就听到被火烧连的里院处有人呼救。
谢昭听觉过人,只一声他便能肯定那就是晏晗的声音,脚下生风快步飞奔而去。
却见烧了半面的厢房,只有外侧的窗户还未波及,有人从里面一下一下用什么重物砸着窗户,企图从此处破口自救,只是这声音越来越弱,想必是吸入不少的浓烟,又力气小,只等着火烧及,便是再砸下去也无用了。
谢昭心神几遇崩裂,毫不犹豫火势凶猛,上前一脚踹开窗棂,果然就看到匍匐在地上昏厥的身影。
“晗儿!”
晏晗昏迷前只看到谢昭焦急的唤着自己,她笑着伸手去抚摸,还喃喃道:“我还以为我自己能出去,原来还是你救了我......幸好你来了。”
*
冬日里的寒风凌冽呼啸,在这山中尤其显得凄厉刺骨。
寺庙香客居住的另一处完好厢房内,晏晗从晕厥中醒过来,只是动了动手指,一旁闭目养神的谢昭就睁开眼凑了上来。
“晗儿,你感觉如何?”
晏晗只感觉他除了关切,还有无比的激动,不免有些疑惑,用干哑的嗓音费力问道:“我很好,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
谢昭扶她起来,又就着手给她喂了几口清水,才兴奋道:“你都不知道,你已经怀有我的骨肉了!”言罢又有些埋怨,“你都身怀有孕,还这般冒险去救她们,你可知道若你有事,我该怎样活?”
闻言晏晗不免一怔,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呆呆地抚摸平摊的肚子。
“你不欢喜吗?”
晏晗抬眼看向他,眼角的泪忍不住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你别哭呀,现在怀着身孕呢,我以前听妇人说,有孕的女子最忌讳哭鼻子了,会落下病根的!”
他笨拙地安慰着小妻子,却没想到越安慰她留下的泪珠儿却越多。
见状谢昭也不言语,只是默默地抱着她,任由她放肆地哭个够。
谁知哭完了后,晏晗直接又昏睡过去,谢昭紧张地再请大夫来看看,没想到大夫笑了笑道:“夫人吸入浓烟过多晕厥本就身子虚弱,眼下又有孕,需赶紧回府上好生静养才是,其余并无大碍。”
闻言谢昭这才放下了一颗心。
却是迫不及待地将昏睡的妻子抱上马车,一路慢悠悠地回了宁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