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刚想说什么,却听李昀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大可以放心,我断然不会将你为我所做之事公之于众,今夜之事只是你我知晓,而小二全.....将来近侍于我,自然不会胡乱来。”
小二全笑眯眯地连声道是。
原以为他也算是要松口了,谁知谢昭并不接招。
三人两坐一立,皆是沉默不语。
小二全比较没耐心,睨了李昀好几眼,才终于瞧他从袖袋里掏出一样物什。
“看来承泽对我提出的条件还是不满意。”他面带笑意,伸手摊开,“那不如瞧瞧这个小玩意再做决定。”
微黄烛火下,一只芙蓉彩金嵌红宝石的镯子静静地躺在手帕上。
而手帕上绣的是一对不算鸳鸯的鸳鸯,瞧着更像是........‘鸭子’,样式十分扎眼,可以说这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块这样模样的了。
谢昭顿时变了脸色。
更是倏地站了起来,焦急之色显而易见,鬓角的青筋几近可现:“你做了什么!”
若说镯子能胡乱混真,这帕子却是造不了假的。
晏晗做事稳重,是个三思后定,又绝不会吃亏的性子。
可要说短处,便是这女子最基本的女红,可谓是捻针头疼,绣花无力。据听竹透露,出嫁前为了绣这鸳鸯帕子,晏晗可是日日废着满头的大汗却也又磨蹭了小半个月才做好。
旁人做的不好了便也就丢开一旁,偏这不知是哪门子的传统规矩,非要日日都带着才行,惹得她好生抱怨。
见他情绪比起方才任何时候都要激动焦急,李昀顿时心下放定,笑容诚恳:“承泽不必慌张,我只是怕咱们商谈不好,特意让人使了一点法子‘请’夫人去我在西城的别院坐一坐,待咱们谈成了自然安然无恙,若是谈不成.......”
任说什么,谢昭此时此刻也不能不承认,他小看了从前的太子、现在的江灵王。
不单是他,三皇子也小看了。
谢昭脸色发白,他此刻脑子一片混乱,可唯独对眼前的李昀十分清醒。
“怎么样?”李昀站起身来,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承泽,老实说我是欣赏你的,可你与三弟走的太近,以至于咱们始终不能走到一路,如今有这样的机遇,也是三弟自己不珍惜,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此时此刻,谢昭心头卸下一切,面色十分难看,却又勉强开口,声音嘶哑:“我......就按你说的办。”
李昀顿时大笑几声:“好,不错,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夫人.......未免事情有变,还是等咱们大事落定后再着人好生送将回府,绝不叫她少了一根头发丝!”
后半夜的风来的刺骨凉,只厚帘子掀起一角,原本静静燃烧的烛火一动险些熄灭。
屋内只剩下谢昭一人,手中紧紧捏住了镯子与手帕,灯火晃动下,他的神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