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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马车上,栀香一面往晏晗膝盖上抹着清凉灼药膏,一面忍不住抱怨道:“沈侧妃今日可是着了什么魔?怎地就看夫人您一人不顺眼?依着婢子看她就是故意刁难您的,您为何乖乖听话愣是在那亭子里跪到宴会结束?”
要知道今日天色阴霾,寒风凌冽,那亭子里虽然有炭火,可也架不住在青石板的地上跪这许久,要是回去让姑爷瞧见了,可不知道要多心疼呢。
晏晗还是第一次见稳重的栀香这般急躁,淡然笑道:“襄阳侯家的宴请论着理怎么轮不上我去,可偏偏老夫人借口与连夫人不睦推辞,大嫂也称病,待我去了后沈侧妃又这般刁钻于我一人——想必这事没这么简单。”
这事栀香也很疑惑。
按着周老夫人的行事风格来说,即便是与襄阳侯家的媳妇连夫人有过节,可连夫人是她的晚辈,又是自家婆母的宴请,即便是再不满也要维持着表面的和睦。更别提当初谢昭大婚时,连夫人也跟着婆母来了宁阳候府,该有的礼可是一样没少,周老夫人这样注重名声的人,为何忽然就推辞不去呢?
“嘶——”
晏晗忽然一声吃痛,栀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因为走神想事情,涂药的手下的重了些。
“夫人,婢子不是故意的......”
晏晗摇摇头示意不用再说,示意她可以包起来,待做完后放下衣裙整理好,才长舒一口气:“先不慌回去,咱们去一趟绣芸阁。”
零儿不在,孙二正在账上忙碌,被伙计报知晏晗来了,忙不迭地出来迎接。
晏晗头戴着帷帽,微微颔首示意,一行人进了后堂说话。
孙二站着问道:“夫人今日突然前来,可是有何要事吩咐小人?”
晏晗问了一句话,孙二有些疑惑,却还是规规矩矩给了答案。
晏晗道:“你不必觉得奇怪,也无需放在心上,我只是让自己心里有个数罢了。”
“夫人既然问定然是有用处,若是顾虑我们夫妻或是下头的人......夫人请放心就是,小人在父母那里置了一处小宅子,还买了一片田地,莫说我们夫妻,即便是夫人与二公子一同去,也是绝无问题的。”
晏晗知道他是想岔了,但对于孙二的长远头脑还是很值得欣赏的,只失笑一声道:“我知你与零儿的心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