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一两次了,他很警醒。”那人细思量,还是决定回去实话实说,“回去照实说,说不定不会被责罚。”
一群人不过照面聚首,便消失在人来人往中。
从后院翻墙进门的谢昭沿着小路回了西院,见他这个时候回来,按照往常的架势,院里的几个近身侍奉晏晗的丫头无不喜笑颜开热情相迎,今日瞧见他不但不笑,那个叫听竹的甚至还冷哼一声,别过脸假装没瞧见他快步走了。
谢昭一脸茫然。
待进了内室,晏晗正倚靠在窗前读书,瞅见谢昭也是有些惊讶。
惊讶归惊讶,却是立即起身替他脱下外衣。
“不是说今夜在外面的营帐不回来吗?怎地忽然又回了?”
谢昭不好与她说自己日日被人跟踪的事,只打了个囫囵:“近来陛下身体见好,军中也无何事照拂关切,不过应了三皇子的约与新提拔的将士去打了一场擂台,谁知那小子今日恰好痢疾犯了,我无所事事便紧着回来歇一歇。”
晏晗了然地点头,却也不多问,只是吩咐外头候着的栀香将净手的水盆与香帕送进来。
谢昭收拾一番躺在方才她躺过的地方,惬意的同时忽然想起方才听竹丫头的反应,忍不住问:“你带来的丫鬟都是有脾性的,今日也不知我是惹到听竹哪里了,才进门时就好似看不到我,甚至对我冷眉竖眼,你知不知是何缘故?”
晏晗才要解释原因,就听听竹从外面进来,脸色更是不好看,冷冰冰地施了一礼才回话:“夫人,崔姨娘来给主君与您见礼了。”
这话如劈山之斧来的陡然又急切,谢昭一脸懵,侧眼看向晏晗,问道:“什么崔姨娘?”
听竹笑了笑,只笑容也不太和善,语气更是不好:“主君不知,您不在家这两日可发生了大事呢。昨日老夫人一早派人来请夫人说是要说说话,没想到回来时就被硬塞了个姨娘进门,老夫人旁的不说,就一味拿夫人进门小半年都不曾有孕说事,夫人左右为难还是收下了,眼下崔姨娘就在外头候着,主君还是快快出去见一见,别是辜负了周老夫人的一片心意。”
这话说的又急又烈,瞧着听竹平日里口舌比不过栀香伶俐,可这场面上却难得巧舌。
待她言罢,谢昭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晏晗心知自己做的决定不太好,周老夫人提出来是自己应该推诿与他商量一番才是.......晏晗心里有些发堵,毕竟是自己理亏,她还是耐着性子笑道:“不管如何人已经来了,你还是要出去见一见认了礼,否则主院那边不好交差。”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这姨娘是老夫人硬塞过来的,她也没有法子,若是要怪,只能怪老夫人手伸的太长了。
只是一句提醒的话,谢昭脸色却忽然好了些。
随后一言不发就出去。
晏晗赶紧跟上去。
见里面有人出来,一身夏红色新衣的崔姨娘稳重地跪地叩拜,口中道:“妾崔氏拜见主君、夫人。”
谢昭只觉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她是谁,只待她抬起头来才看清,顿时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