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腊月晏晗便换上了带薄夹衣的襦裙，虽然犯懒，可问候婆母的工作还是不能松懈，早早的就起床梳妆了。

谁知去到主院时，发现平日里如老菩萨似平和的周老夫人脸色却十分难看。

更奇怪的是，平日里多次称病不来的李氏今日到场了，而往常日日不落下问安的唐姨娘今日却不见踪影。

李氏神情奇怪，甚至还时不时瞥去周老夫人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她的反应。

晏晗心里有了数，上前去问安行礼，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婆媳三人懒懒散散的你说一句，我搭一句，压抑的气氛简直要憋死人，就在晏晗想要离开时，外头的丫鬟进来通禀说唐姨娘几人来了。

周老夫人面色难看，手里的念珠串子也不想捻打了，只冷着脸道：“让她们进来罢。”

唐姨娘走在前头，进门便矮下身子行礼：“妾身问老夫人安。”

她今日着一身桃红串绿边的袄裙，虽然颜色很挑，可她正值年轻美貌，倒也不算艳俗，反而有种年轻少妇的娇媚。

后面二人进来就跪倒在地，俯首帖耳，待唐姨娘与周老夫人说完话后才齐声道：“婢子明玉（明霜）问老夫人安好。”

李氏难得在这种场合开口说话，还是带着笑容和颜悦色道：“侯爷平时忙于公务，东院只有我与唐姨娘，而算一算唐姨娘进门也有三个月了，可到现在也没见有孕，眼下侯爷亲自同我要你们二人近身伺候，也算是你们姐妹的福气，今日领着见了老夫人，回去就各指派一个丫头伺候，在东厢房住下。”

明玉明霜对视一眼，尽然是得逞的欢喜，赶紧顺杆爬冲周老夫人跪拜叩首：“老夫人，咱们姐妹定然好生伺候侯爷，您放心就是。”

瞧着李氏难得热络的模样，周老夫人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知，在唐淑玉的事上，这个儿媳妇是做了很大让步的，当初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羞臊的事，连她这个作婆母的也觉得红脸，如今她要抬两个人来分唐姨娘的宠爱，也是无可厚非。

可这姐妹俩却不是什么好人选。

她有意阻止，却没有挑明，而是看向李氏：“你一向最为稳重，即便是要挑通房，也该是你身边信得过的丫头、或是府里知根知底的婢女们，如何调了她们二人？这二人虽然出身江州，可终归是身份来历不明。再说，淑玉刚刚进门才三月不到，哪里这么快就能有身孕？”说到这里还特意瞧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当老菩萨的晏晗，“你弟妹进门都快小半年了，可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呢，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正喝茶的晏晗被冷不丁当反面提起，换常人总是免不了尴尬的，可周老夫人斜眼睨她，见人家依旧端端正正坐着，脸眼皮都未曾抬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