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些,晏晗喝了半碗白玉百合汤便歪在窗前的烛火旁看书。
也不知最近怎么了总是迷迷糊糊地想睡觉,没看几页眼睛就撑不住了。
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晏晗被面容焦急的栀香给摇醒。
“夫人!”瞧她醒来,栀香凑上去低声道,“书房那边出事了!”
晏晗心头一惊,睡意全无。
留下听竹和一众被吵醒的小丫头们在主屋,晏晗只带着栀香去了书房。
书房偏僻,却是主屋与大厨房的必经之处,脚下生风也是半刻钟才走到。
还没走近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怒斥声。
“西院的大小事务都是你在管,这女子是怎么堂而皇之进来的,你跟我说不知?”
谢昭的声音不如往常般亲切,反而透出一股子低沉阴森的意味,似乎有无限的怒意被压抑着,若是有个泄愤的口子,估计此地即刻便能被悉数淹没。
有人颤颤惊惊着回话:“二公子,老奴的确是管着西院,可这女子从哪里进来的,老奴的确不知啊,还请二公子明察!”
隐约还有女子的哭声传来,凄苦婉转,即使是断断续续,也能听出她哭的动听怜人极了。
然而哭声与喊冤并不能换来谢昭的怜悯,反倒是加深了他的怒意,‘砰’一声巨响,茶盏碗碟碰撞碎裂的声音哗啦啦地响了一地,不用看便知里面一定是乱作一团了。
趁着他发怒之际,晏晗赶紧快步进门去。
现场果然如预想的那般乱糟糟,遍地是瓷茶碗的碎片,空气中还隐约弥漫着一股子甜腻的有些怪异的香气,这味道若有若无,倘若不是细细深深地去闻,必定是察觉不到的。
说到屋内就四人,主位的谢昭怒气满面,叶无抱着剑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当雕像,而乌管事忐忑地站在一侧。
另一位正背对着的女子身姿柔婉,发披如瀑,穿着一袭白衣十分惹人瞩目。
还是古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
心里胡思乱想着走进去,瞧见晏晗,谢昭的怒意顿时不自觉压下几分,起身迎她:“你怎么来了?”
晏晗扫了一眼他身后:“何事让你动如此大的肝火?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谢昭冷哼一声,一双眼睛如利剑般毫不客气指向乌管事:“这事若不严重,那我西院,不,整个宁阳侯府,也就没有什么严重之事了。”
晏晗看向乌管事,示意他来解释。
乌管事瞧见是新夫人,顿时心里落了半块石头。
但面子上总归要做足,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恭敬回话:“回夫人,是小的监察失职,西院出了这样大的事居然还不知道,若不是二公子警觉,怕是要闹下不小的祸事,小的甘愿领罪,请二公子二夫人责罚!”
瞧着乌管事说着就要跪下领罪的诚恳模样,晏晗只侧目看向在堂中亭亭玉立的女子,顿时神色微变。
谢昭离她最近,也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劲,但也不好直接发问,沉吟片刻后道:“乌管事,你是侯府的老人,我不好责罚你,但此事的确是你失职之罪,你自行去大嫂那里领罪吧。”
乌管事连连道谢,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晏晗坐了下来。
那女子还垂着脸抽泣着,可看身形侧脸明显就能看出她就是那个手艺不错的厨娘——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