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如此觉得。”晏晗笑眯眯地将绿松石的戒指取下,只留了红宝石。
“夫人!”栀香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提醒,“今日是您进门的头一日,即便是老夫人与姑爷关系冷硬,您作为新妇还是得去敬茶,若是不去,还不知外头的人如何传言呢!”
晏晗对着铜镜仔细察看了发饰周身,随意道:“既然她推脱不适暂时不愿意见我,我又何必上赶着去?”
栀香往前几步,想到法子道:“姑娘——您一向是沉稳行事的人,为何进了宁阳侯府便这般沉不住气?您今日若是不去老夫人处奉茶,这媳妇的身份如何得到认可?好事不出门,坏事千里传,姑娘三朝回门见了太太与老太太,可是让她们跟着为姑娘担心——还望姑娘三思才是!”
听竹道:“既然老夫人不愿意见,咱们若是去了岂不是要吃闭门羹?还不如等一等姑爷,姑爷陪着去,想必老夫人也得给些面子,咱们夫人也能少受些刁难。”
栀香气恼听竹也跟着糊涂,顿时语塞,只好气结:“你,你怎地也跟着姑娘胡闹!”
正主还没说什么,两个丫头便开始内讧了。
晏晗的眼神不经意瞟向间隔内外室的水晶珠帘,侯府丫鬟独有的粉色裙摆时隐时现。
或许是内室三人的声音太小,她听不真切,甚至露出了小半张脸。
晏晗会心一笑,起身道:“好了好了,别再说了。”
话尽于此,外面那裙摆才消失不见。
见晏晗听不进去,栀香忍不住叹了口气。
谁知晏晗旋即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别老是叹气,这样吧,咱们去厨房做些吃的,也算是打发下时间。”
宁阳侯府的大厨房比起晏家的大了三四倍,连厨娘、管事、采买、帮厨、烧火丫头一起,都有十五六个,此时早已过了早饭时间,一部分人正在准备午饭的食材,另一部分主厨则在小隔间里聊天说笑。
有眼尖的厨娘瞧见晏晗,又瞧她穿着新颖喜色,心中了然赶紧上前拜见。
“想必您就是二夫人吧,这里烟熏火燎的,不知夫人何故来此地?”
一旁的几个烧火丫头和帮厨娘子一听,赶紧停了手里的活立在一旁。
晏晗瞧这厨娘年岁轻,方才做事却十分利落,不免温和笑道:“这位娘子如何称呼?”
厨娘笑道:“老奴本姓夏,是厨里做蒸食的。”
“原来是夏娘子。”晏晗点点头,“昨日你们在厨房忙活,想必也没能吃上好饭食,我这里有些茶水钱,就由夏娘子劳累分派下去,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哎哟娘子说的哪里话!您是侯府的夫人,纡尊降贵来这样的地方已是难得,咱们这些做活计的已是感恩戴德,哪里还能收受夫人的恩惠!”
夏娘子长相伶俐聪明,说话也不拖泥带水,漂亮话也是一套一套地来,若没个脸皮还真受不住她这功夫。
说归说,哪有到手的银子不要的道理,夏娘子假意推脱两句,便忙不迭地将手在围裙上蹭了干净,才上手去接沉甸甸的赏钱袋子。
谁知有人打断了,那人从休息的隔间出来,笑容灿烂凑上来道:“老奴只在隔间休息,就听到有人在唤二夫人,还以为冲了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知二夫人今日来厨房是有何要事?若是想吃什么只需让小丫头们吩咐一声就是,何苦亲自前来。”
这妇人出现,夏娘子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却又不得不自觉地往旁边站一些。
晏晗没有接话,那妇人道:“也是老奴糊涂了,二夫人初来如何识得我?老奴姓张,二夫人唤我张妈妈就是。老奴受老夫人厚爱,既是厨房的采买管事,也是负责给老夫人做厨,老夫人一日三餐都是老奴经手。”
这自夸一番后,又笑模样地道:“不过,虽说是给老夫人做饭食,可若是东西院要的吃食,也是一样得做的。不知今日二夫人来此是为何事?莫非是早上的饭食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