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府内,婢女已经发现原本躺在屋里的赵瑱不见了,急匆匆回禀了严老太太,严老太太已经不能用叹气来表达情绪了,只是哀叹一声冤孽。
然而晏晗问起该如何打算,严老太太却神情严谨道:“不能让她顶着晏家的名头在外生事,这女子与她生母一般,都是不安分的,若不能早些断绝关系,必然有后患。”
“祖母的意思是......”
余氏在一旁幽幽道:“若是想要脱离关系,必然需要去府衙申报断绝书。可婆母您若想此法子,可得有个由头,否则是不能顺利的。”
余氏早年还在家中做姑娘时,便见过村头的吴进士因老母亲的事与泼皮无赖的兄嫂一家断绝关系,这样的事无疑是众叛亲离的,所有亲戚都不支持吴进士,可吴进士毕竟是有备用官职在身,将来是吃皇粮的人,也不能得罪,闹来闹去取了个折中的法子——便是让兄嫂立下字据,父母的赡养他与兄嫂各出一半,若是不能出钱出力也是好的。
当时那件事闹的整个村子都晓得,余氏也算是了解一些过程。
别说在那样一个小村户都闹的这样厉害,若是真要在盛京如此做了,便能料想到那时候必然是人尽皆知。
余氏想到后果,有些犹豫劝道:“婆母不如待主君回来再商议商议?此事一定,对主君的前程,咱们晏家的名声也是十分不利,尤其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咱们若是如此高调,只怕是将主君如炙火烤,实在难以下决心。”
严老太太也不过一时气话,见余氏都瞧出来了,也只是叹气道:“你说的不错。”
待入夜里晏远南回来,一直在等候的宋妈妈便将人请去了慈安堂说话。
严老太太只对此事忧愁,并且将自己的打算也一并道明,晏远南沉吟半晌,只表示按下此事先不发,待他得空去大内寻一寻,若真能在东宫找到人,也就不必日夜担忧了。
翌日里,太子召集内阁众臣、正史官、谏台史在皇帝榻前,只声称皇帝有命,众人不知所以,只齐聚勤勉殿内殿。
远远地隔着纱帘,众人只瞧见床榻上躺着个身形瘦削,留有长须之人,依稀能看出是皇帝。
而一旁侍奉的并非是一直在君侧的沈黄门,只换了个脸生的黄门。
赵大学士颤颤巍巍着,被一旁的侍从扶着坐下,其余人都垂首立着。
太子妃的祖父林迁身兼中书令与内阁学士,地位只在赵大学士之下,一旁的正史官亦是太子麾下,可以说在场的众人中,有大半都是站在太子这头的。
谏台史因病在家赋职,顶上他的正是不久前顶上副史的霍琦。
而另一位冯姓内阁大人冯长信,则因两派争端,自己又少有参与,早已被架空,并无实权,只是依着先帝托贤与冯家的势力有些话语权罢了。
林迁先行发话问道:“太子殿下奉召请臣几位来,不是就让咱们在此地静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