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主动请缨出关,这于李钰是极为上心担忧,待他人离开后,又是好一阵嘱咐。
甚至最后还说要将身边功夫最好的随侍调给他用。
谢昭心生疑惑,笑着道:“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了?莫非是信不过我?”
“承泽何出此言?”李钰摇摇头,道,“我还是觉着你独自去不妥,所以想给你找个好帮手,毕竟回纥蛮人不是那么好应对的,从前也出过使臣被害的骇事,若你有个好歹,我如何向父皇与宁阳侯交待?”
谢昭清楚他这里说的宁阳侯乃是自己的父亲,老宁阳侯,而非现如今那个好色成性的大哥。
提及父亲,谢昭心里似有惆怅,笑容也渐渐消失了,不过换来的是更加坚定的眼神:“殿下放心,我也不是头一次来边城,即便是作战也有经验——再说有叶无在我身边,那些蛮子再力大无穷,也没那个将我们围住的本事,我会想办法溜的。”
见他如此坚持,李钰也别无他法,只能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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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谢昭将那支重要的证物玉笛翻出来看。
方才周良在门口特意等他,为的就是将玉笛交给他,想着此次出关去回纥,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有关的重要线索,若能将此人派别揪出来,才有个由头,否则,半仓粮草化成青烟,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谢昭只好接过来应下此事,只说去了尽力调查。
想着想着,便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个布包。
这布包里三层外三层裹的严实,待完全打开后才瞧见是一包云容片糕以及一些栗子糕。
时间过长又揣在身上,早已压的松散不成型。
他却小心捻起其中一块还较为完好的吃了起来。
正专心吃着,就听到外头一阵响动,他警觉地将东西收好,起身一闪就藏到窗户后面。
从窗户的缝隙往外看,房间正对面的廊下不知何时坐了个人,那人穿着一袭白袍与狐毛披,从此处看去,与周遭的白雪映衬到一起,倒像是分别不出似的。
谢昭将手按在腰间的软剑剑柄上,推门缓缓走了出去。
“请问阁下如此深夜前来,所为何事?”他沉声发问。
走近了些,见此人只是坐着并无任何举动,他才继续道:“阁下来了,却又不说话,不知是何意?”
那人话语里带着笑意忽然回答:“大名鼎鼎的谢小公子,可是世人所知的纨绔,若是让他们瞧见你的这副模样,会不会怀疑当初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谢昭不敢放松警惕,待能瞧见对方的模样才停下脚步。
“原来是南平世子。”谢昭假意笑着,却没有几分真心,“原本该在盛京的人如何会出现在这边关城?我想盛京的人更愿意了解这件事。”
坐着的李禅纹丝不动,神情戏谑:“谢二公子不好奇我今夜来的目的吗?”
“世子这般放心进来,就不怕我大声唤人来将你擒住?”谢昭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这里可是都护府,有无数将人在此,即便是世子的下属们功夫如何好,也没那么容易离开。”
李禅笑了,站起身来,转移了话题:“我来找你,是想给你看件东西。”说完以后,从右边袖子隐藏下伸出右手微微摊开,那布包草草包裹着,只随着动作便散开,露出里头的物件来。
廊道两侧挂着灯笼,映照之下,谢昭还是看清了他手里的物件。
那是一支镶了猫眼儿石的珠钗,整个钗子做成花形往外延展,碧霞色的猫眼儿石就是整个花形的蕊心,其做工精巧,样式新颖,戴在发上摇摇晃晃,十分雅致。
谢昭瞧见顿时大惊失色,目光如炬地死死钉在李禅身上。
“你从哪里得来这支钗!”
谢昭之所以这么容色惊变,是因为这支钗,就是他送给晏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