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安达尔在行刑前一晚被人救走,如今已不知去向,安康派遣的人正在回纥元都大肆搜查中,至今未有下落。
昭惠帝看完呈报后,立即拍案大怒。
无论这是否是安康的错,好好地大盛公主送嫁到回纥还不满一年,先是落子,再是病死,无论换做谁都无法忍受这样的蔑视,更何况回纥于大盛朝乃是曾经数次战败的一方,更应该将和亲公主捧着宠着才是。
原本昭惠帝一向主和,如此一来,再也无法相安无事下去,便将当初预备的征伐军再次集结,钦点三皇子李钰为主帅,上将军田异为副将,立即赶赴边关,驻扎边城十三关。
战事忽而来袭,晏远南也在远征的队伍中,他使唤人来信说不要担心,嘱咐晏晗与余氏照看好老太太云云。
晏晗倒是无所谓,毕竟战场上哪有不见血的,更何况晏远南只是家中事理不清,在军营中时的身手与头脑都还是非常厉害,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倒是余氏每日跪在家中的小佛堂里念经叩拜,看模样都是揣了十二万分的诚心。
自从回到昌州清河镇,晏晗的日子过得一日比一日舒心,白日里陪着祖母说说话,用过午饭后就出门去看戏,这里比起盛京的规矩少得多——尤其是对姑娘家的规矩更是宽松的紧。
所以即便她隔三差五出门,严老太太也只说一句让她收敛些,晏晗只口上应了,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晏翊如今已然满了十四,虽然云家的课堂没有上成,但严老太太依然在清河镇为他寻了个老先生,平日里就读读书,写一写字,并不强行要求什么。
晏翊跟着姐姐出门玩也是乐的自在,比起在盛京时更是开朗不少。
连刚满三岁的晏栗都能叫姐姐了,见兄姐出门去玩,一双眼睛巴巴地只能看着,心里羡慕的紧。
年节门下,清河镇比起盛京的年味更加浓烈些,见孙儿孙女高兴,也不再拘着两个孩子,让丫鬟婆子们都跟着,只说点灯之前得回家来,不能乱跑。
晏晗应下了,带着弟弟和几个丫鬟婆子步行上街去。
平头百姓比起那些权贵更加喜欢这样年节时候,一年忙到头就想着松快松快,因此街上比平时多了不止十倍的人,又因年会吸引而来的小贩、杂耍、街头唱戏的,各式各样的人和摊贩将街头街尾都拥堵地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眼看着人头攒动,栀香提议先去常去近便的茶楼二层上赏会儿灯,待人稍微散些再下来慢慢玩儿。
晏晗倒是点头赞许,晏翊却依依不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杂耍的艺人。
几人沿着不算拥堵的小路往常去的茶楼前行,晏晗安慰弟弟待会再来看,晏翊一向听长姐的话,只重重点头便再无抱怨。
一行人正走着,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浓烟,紧接着就在晏晗几人的头上,二楼竟然有人直接跳了下来,不顾摔得龇牙咧嘴起身就跑,旁边有人大叫:“失火啦!快救火!”
四面八方由此涌来更多的人,楼上奔走下楼,到处逃窜;往前走的更是无不恐惧,纷纷掉了头就跑,也不管撞到了谁,此时也顾不得道歉赔礼,起身就走。
晏晗死死护住弟弟,几个丫鬟婆子瞧见楼上蔓延的火势,预备带着晏晗姐弟赶紧往回走,却没想到被逃窜的人群撞的七零八落,最后只剩晏晗晏翊两姐弟奔走。
晏晗拼了命地抓住晏翊往回走,脚下却不知被谁的脚给勾住,连着打了好几个趔趄才好容易稳住,晏翊见状大叫一声‘姐姐’推开四周人的正想跑上来抓住她,却被忽然涌来的民众给推搡的更加远了。
晏晗心下一急就要过去,腰上却蓦然一紧,有人死死抓住她的手臂,钳制住她腰身的更是个身强体壮的婆子,晏晗一惊,斥道:“你们是谁!快放开我!”
那抓住腰身的婆子在晏晗耳边‘嘿嘿’一笑,也不作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几番喘息下,晏晗只感觉吸进一股怪异的味道,脑子也跟着晕乎,像是喝醉了酒,脚下站都站不稳。
晕过去之前,晏晗心中只有两个字漂浮在脑海里......
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