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翊儿,翊儿被吓到了,所以才有叫声,别多想。”
余氏一副生怕多事的模样,她知道女儿的脾气,不过这并非在盛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那女子微笑了起来,颇为怪异:“你就是,晏晗?”
听这语气倒像是认识她。晏晗没有迟疑,点头承认:“不错。”
“倒是个爽快的女子,”她抿唇笑起来,眼睛旁的泪痣更加妖异,“不似盛京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们,动不动就是体统、越矩,尤其是康宁,日日仗着翁主身份作高贵的架子,真是烦死了。”
晏晗还没说话,她已经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手道:“哎呀,我忘记康宁如今已经不是翁主了。不过提起这个——她倒是好福气,区区翁主能做一国国母。”
不知眼前的女子此言何意,晏晗不敢胡乱搭话,只默默地看着她。
见晏晗不出声,她也不意外,只笑眯眯道:“或许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对你可是了解的很清楚哦!”
晏晗一脸警惕地看着她:“有话你直说便是,不必绕圈子。”
她笑着道:“也是托了我三哥的福,才能将你的底细摸得这般清楚,不过我并不打算做什么,因为你这样身份的人根本就不配我做什么,如今不过是凑巧遇见罢了。”
“你母亲的房间我瞧着景色最好,就让给我吧,银钱给你双倍。”
晏晗眼神示意余氏和香儿,二人草草收拾带着孩子就要走。
“姑娘说的哪里话,看你这一身与外头那群人的派头,如何也不像是普通人,既然这房间你喜欢,让给你住便是,至于银钱就不必了。”
同行除了几个家仆,其余皆是女眷,晏晗也不想多惹麻烦。
眼见晏晗带着人要走,那女子忽然唤住她。
“嗳,晏姑娘。”
晏晗回头看她。
“你就不好奇,我三哥是谁吗?”
晏晗神色不变,淡然开口:“听闻南平王九王女生来美貌异人,无论走到哪里都穿着华贵高调,仆从环绕,挑拣成癖。姑娘生的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儿,又与九王女行事相差无几,已是五六分重合。加之方才姑娘提及三哥——天下人皆知南平王子女众多,却只有独子一位,恰好排行第三,所以我才敢确定了猜想。”
九王女抚掌大笑起来:“三哥说的果然不错,你能通过区区这几件事便能确定我的身份,的确是聪慧过人!”
晏晗却不再想与她继续说下去,点头示意:“九王女宽厚,不与我们计较是我们之幸,此去与王女相反,遥遥千里想必也无再会之日,望王女珍重。”
言罢带着余氏几人离开。
九王女收起笑容,望着晏晗消失的地方,纤细的手指却不住地转捻着左手食指上的宝石戒指。
“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
将余氏接到自己的屋子,余氏才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心有余悸道:“晗儿,早前盛京就传闻南平王的九王女性子泼辣刁钻,方才见她倒是不可怕,偏就爱带这许多的壮汉,当真是惊了一跳。”
余氏只瞧着九王女相貌姣好,方才待人亲和,却不知这位九王女性格最是刁钻泼辣,尤其是整治婢女是各种各样的怪法子,还曾因伺候的婢女多看了两眼她心仪的男子,当时并未发作,待人后时便将婢女的一双眼珠挖了出来,还捏在手上血淋淋的把玩,实在是恶毒狭隘至极。
这里是北上南下的重要官道,九王女从这里,必然不会是去昌州,应当是去盛京。
可又不年不节的,她去盛京作甚?
莫非是记恨着当年谢昭拒婚的事,刻意去报复?
不对,盛京乃天子脚下,谢昭如今也并非是当年那个黄毛小子,若九王女真任性想做些什么,那也不是如南平地界一般肆意妄为。
更何况南平世子李禅也在盛京,九王女冲动,他可不是个冲动的人,为了南平王府也必然会拦着自家妹妹才是。
胡思乱想一通,晏晗愕然,她这是在替他担忧吗?
回神后晏晗宽慰余氏:“不过是被宠坏了的小姐,更何况她一个娇娇女出门不带这么多的护卫如何放心?别多想了,先让翊儿和栗儿睡下吧,明日咱们早早的赶路离开。”
余氏点点头,与香儿一起哄两个孩子睡下。
客栈没有多余的房间,晏晗想着还是去和祖母挤一挤。
似乎是闻听了方才的事,晏晗伴着严老太太躺下后,才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