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仔细回想,不过对于余氏来说,二百两是个很不小的开支,更是在她刚回盛京时晏晗就要去的一笔钱,只略加回忆便想起来了。
“你不是说买礼物送去宁阳侯府了吗?”
晏晗道:“送礼有很多种东西,何必花钱呢?更何况我要那二百两本就不是为了送礼,只是怕娘你担心所以才说了谎。”
“你这丫头!”余氏嗔怪道,“难不成娘还不信你吗?”
“我不是怕节外生枝嘛。”晏晗撒娇着道。
她当然知道余氏不会怪她,不过那时候的余氏初接手中馈,还在柳姨娘的眼线中做事,若她不用个好名头,只怕会惹人闲话,搞不好还会抓住余氏的错处告状。
“不过,你用那二百两去做了生意?”余氏摇摇头,“不可能呀,要是在昌州倒还有可能,毕竟在昌州,二百两都可以开一家饭庄了,可这里是盛京,连五芳斋的一碟子糕都要五两银子的地方,如何能用二百两做生意?”
晏晗笑着将方才孙二交给她的匣子打开,里头赫然是一叠银票,最上面的面额写着‘壹仟两’。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盈利翻倍,晏晗很感谢谢昭的慷慨‘报答’,虽然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深闺中的晏晗,可是很重要的倚靠。
余氏更加合不上嘴了。
“这么多钱!”余氏愕然道,却惊觉自己音量过高,赶紧侧目看了一眼摇篮里的晏栗,发现并未被惊醒,才压低声音道:“晗儿,你,你到底是做了什么?”
余氏没有高兴,只是无尽的担忧。
晏晗知道自家母亲在想什么,赶紧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娘,你别多想,我只是倚靠着和谢小公子的一些交情才挣了些钱,如今自己手里有钱了,便在外面置办了两间铺子,算不得什么显眼的事,只盼着咱们手里有自己的钱,以后也不靠谁。”
余氏看着女儿的眼睛,清楚她并没有撒谎,提到谢昭,她神情古怪略迟疑道:“这宁阳侯府家的小公子倒是对你的事格外上心,这样只赚不赔的事也让给你。”
“倒也不是只赚不赔。”晏晗搂着余氏的胳膊道,“海上风浪也是未知,若是有什么不测所有投进去的银子便等于是打了水漂,也是风险极大的。”
余氏这才放下了心,却道:“你呀,方才那些什么用自己的,不靠别人这些话千万别叫你父亲听见了,姑娘家家的,将来即便是嫁了好人户身后也得有娘家撑着,更别提你两个弟弟茁壮成长,若将来夫家敢欺负你,也有个兄弟帮衬着。”
晏晗心知余氏是被出嫁前从父,嫁后从夫的理论给教化太深,也不多做争辩,只微笑着点头。
*
慈安堂里,兰草替严老太太捶着背,宋妈妈在一旁伺候茶水。
“老太太,您说舅公子该不会是反悔了吧?”宋妈妈想着自上次的回信后,老太太再让人送信去了永州,近三个多月却一封信都没有回来,不免心生疑惑。
严老太太闭目养神着,并没有睁眼,只摇头:“不能,舒尔是我侄儿,如何能作出诓骗我的事?再说,他上头还有大哥压着,大哥那人更加是个认准定下之事坚决不会变的性子,就算舒尔不同意,也绝不可能过了大哥那关。”
话虽如此,可忽然连着几个月都不曾来信,去的几封信也如石沉大海,这着实是很奇怪。
宋妈妈点点头,“要不然咱们这次不用请驿站,直接请主君身边的晏平去一趟?这样咱们至少有个说话的人来回,也不用整日担心着。”
之前一直都是由驿站送信,回不回信有什么话,什么情形一概不知,若是能有个人去,回来也好有个描述说话的,倒是个法子。
严老太太思忖片刻,正要答应,就听外面的人一番吵闹。
来人进门,原本坐着的宋妈妈赶紧起身带着笑点头:“主君来了。”
晏远南向严老太太行礼后才坐下,严老太太摆了摆手,兰草退了出去,只留宋妈妈伺候。
“今日天气炎热,母亲要注意身子。”晏远南客气问候。
严老太太不是他的生母,从小膝下的教养让他始终对这位嫡母有些打怵,在严老太太跟前的一举一动皆是放不开、拘谨的。
“我整日无非在家中闲坐罢了,倒是你在外奔波,才是要注意。”
严老太太放下腿坐端正,提及方才的事:“眼看见晗儿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如她这般大的姑娘都已经早早定下了婚事,偏你这个父亲一点也不着急,如今我想着撮合严家,以后我也能放些心,不过你就算不上心也该帮些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