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一目三行地看完,原本皱着的眉头忽然就舒展开,还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为何发笑?”
谢昭将信纸交还给他:“你看看。”
叶无看完后也是满脸欣喜,“原来李静山的软肋就在京都!晏姑娘可真神了,怎么咱们需要什么,她就能送来什么?莫非她有通灵之术不成?”
谢昭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从凳子上一跃而起:“走,咱们再去一趟府尹司!”
*
当夜谢昭就派叶无送了回信。
听竹正巧端了东西出来,就听到哐啷一声,一块石头不偏不倚正落在她脚下。
听竹一抬头,就瞧见墙头上有个又黑又壮的蒙面男人正在冲她挥手。
听竹翻了个白眼,一扭头就要走。
叶无着急,四处看看见无人,赶紧跃下墙头奔到听竹跟前拦住她。
“大晚上的你做什么?”
叶无将脸上的黑布扯下来,露出个憨实的笑容:“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听竹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绕过他就要走。
叶无见状也不敢继续逗她,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包裹精美的木盒子,献殷勤地再拦住,摆到她面前:“上次在街上撞见晏家的马车,我就瞧见你和你家姑娘进了首饰铺子,虽然你没说,但是这只蝴蝶钗子我瞧着你很是喜欢,就偷偷买来想送给你,怎么样,好看吗?”
他主动将钗子取出来,摆在手上给她看。
听竹心里欣喜,面上却依旧生着气:“你要是没个正事,就快些离开,这里是姑娘的院子,要是被其他人瞧见了,咱们姑娘还要不要脸面。”
“别,”叶无这才想起来自家公子是布置了任务的,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微微被揉皱的信函,连同蝴蝶钗子一起塞进听竹的手里,“公子说,今夜怎么也要将这信送进来,免得晏姑娘担心。”
看着叶无像鬼魅一样飞快地翻墙不见踪影,听竹捏着簪子这才露出少女的羞涩笑意。
她站在原地傻笑,忽然有人在背后唤她,吓了一个激灵,将东西都藏了起来,转过头发现是萱儿,稍许放下了心。
“姐姐站在这里做什么?”
听竹摇摇头,“就是感觉脚踩到石头了,有些痛,所以停下来歇一歇。”
萱儿疑惑地在地上扫视,果然发现一块小石子,皱眉生气:“这是哪个小丫头这般不小心,居然有这么大块石子在路上,要是被姑娘踩到该怎么办?”
听竹心里虚,赶紧将石子踢到了草丛里,笑道:“不过是不注意,更何况只是我踩到,踢出去就是了,不要大惊小怪的。”
萱儿以为听竹是怕惊扰到晏晗,只点点头不敢多说。
听竹将信送到晏晗手里,晏晗看过后露出个意料之中的笑容。
“李静山原本是个犟头,受了什么刑都拒不招认,但一听到饶妈妈和他母亲的消息,只抵抗沉默了半个时辰就要主动招认,嗯,也算是条汉子。”
李静山虽然是家奴出身,可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孝子,而饶妈妈又替他照料母亲多年,自然也是感激加感情,南平世子用此二人威胁他就算是受刑致死也绝对不能招供出任何信息。
然而谢昭今日一提到这二人,李静山便松懈了,可依旧是不愿意开口,等到谢昭说明三皇子暗网探听到的消息,又施了话术上的障眼法,技法不算高明,但李静山是受了几日折磨的人,又恰好听到家人的信息乱了心神,所以不过三言两语,就让他以为三殿下已经摸透了南平王府的意图和动作。
谢昭是个很会利用条件攻溃人心的人,所以他趁着李静山心里设防即将倒塌的同时顺势提出了两条李静山拒绝不了的条件,于是顺理成章从李静山嘴里套出许多重要的信息。
按理说这些属于军事机密,别说晏晗,即使是李钰的近臣幕僚才能知晓其中一二,然而这些信息却被谢昭事无巨细地写进了信函里,似乎是感激她传递了重要信息的回报。
如同上次提到的船运入伙,只让她投了小钱,最后却获得了一笔从未有过的大利——这分明就是他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