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奇怪道:“姑娘,不对啊,秋天的时候婢子还听前院儿的几个丫头议论,说饶妈妈的亲娘病倒了,一直托人带信想让她回去,她也从不回去,给托信的人说主家事多忙不过来,只给了两次银钱表示心意。她这次却没有写家中有病人......是她不愿意多要钱,还是她娘已经去世了?”
“那也不对。”栀香摇头,“若是老娘去世,她还能不告假回家?从她娘托信的人到如今也有四五个月,从没听说她告假回去。”
晏晗摇摇头,沉声道:“想知道,不如亲眼去看看。”
栀香慌道:“姑娘切不可再犯险了!若叫老太太和太太知道,那还了得!”
经历上次在平远的事,她已经是被吓到了,虽说没有任何的损伤,可若是再遇见同样的事,难保不会被吓晕过去。
晏晗起身往外走,笑道:“听竹去给孙二哥递个信,让他明日陪我去一趟。”
听竹想到二表哥,也就没有栀香那么担心了。
天色快要暗下来时,听竹气喘吁吁地跑进门,却两眼透亮,急急到晏晗耳边禀告一间十分重要的事。
晏晗听后神情莫名,最后了然一笑:“原来是她按捺不住了。”
听竹问:“姑娘,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老太太?”
“这样的事麻烦祖母作甚?”晏晗已经起了身,栀香见状给她更换出门的衣物,斗篷上的白色绒毛衬托的她下颌尖尖,眼睛里透出坚定自信的光芒,果断道,“咱们自己跟去看看,瞧一瞧她到底是去见了谁。”
晏晗没有套马车,而是由两个丫头伴着从侧门出去,守门的小厮见是她根本不敢阻拦,且栀香悄悄塞了块碎银子在他手里,小厮更是替晏晗一行人打掩护,合上了门。
出了巷子后,晏晗吩咐听竹去找孙二,自己雇了马车先跟上去,在南面清河街汇合。
近日天冷,开启了禁宵令,所以此时的街上无论是商铺还是过路人都寥寥无几,马车慢慢行驶着,片刻后到了清河街的街口。
在街口的暗角处等了一会,听竹孙二就赶来汇合。
“你使唤的人呢?还没回来?”晏晗看了看天色,问。
听竹伸出头去两面相看,遥遥见到那小子,赶紧招了招手。
栀香放下帘子,只隔着帘子听听竹和那人的对话。
“姐姐好。”
听这声音是个半大的小子,还稚嫩的很,却透着一股子滑头劲儿。
听竹道:“如何,车在哪里停下了?”
“小的看的真真的,就在离这里一条街外的永川府,那里屋舍客栈多,小的生怕看错了,硬是等了那姑娘在永川府第二条巷子的左边第三家屋舍门口停下,有人在里面将她迎进去,我记好了路才回来的,所以耽搁了片刻,才叫姐姐好等。”
“你没看错吧?”
“哎哟我的好姐姐,您交待的事小的怎么敢不看真切了才和您回禀?那车虽然也特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车,可我的眼力您是知道的,那盛京里没人敢排在我的前头!”
听竹见状道:“即是如此,这是给你的赏钱,拿了钱快些走,嘴缝严实些,别到处乱嚼舌根,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她的威胁对于游走街头的少年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不够看到这沉甸甸的赏钱,还是乐开了花,忙点头迅速离去。
听竹将帘子挑开一些,问晏晗接下来怎么办。
晏晗当机立断自然要去。
听竹给了租金,让车夫回去,改由孙二驾车前去永川府。
永川府并非是什么大地方,不过是早年的府衙改成了屋舍街道,所以也沿用了这称呼,两边的巷道里都是平屋兰舍,商铺林立,与平常百姓居住地并无不同。
按照小滑头所说的位置,找到那家屋舍侧边的巷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