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盛朝,只有皇家和被皇家赋予开采权的商人,才能拥有金矿,就算晏家的金矿只有些许,那也是金矿,若没有合理的手续,就算拥有也只能上交国库。
谢昭其实也心知此事,不过毕竟跟着他来的都是三殿下的人,就算他不说,三殿下迟早也会知道,还不如早些说了,以免君臣二人心生嫌隙。
晏晗默然,只捧着手里的火炉子,眼睑垂着看不清表情。
一时间竟然无人敢说话打破这诡异的沉默局面。
最后还是永先生斥责宋林:“你懂什么,大盛朝自开朝以来,就不允许私人有金矿,若姑娘没有开采权,却拒不上报私自采金,那便是犯了重罪!”
宋林当然知道,只不过他看着谢昭晏晗二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想着替平远庄争取,毕竟晏家拥有金矿对于平远的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此番永先生将话说了个彻底清除,他也不好再理论下去,只退回坐在永先生身侧。
晏晗道:“二位不必为此事争吵。”她看向谢昭,“君子不收不义之财,虽然我不是君子,这金矿也很好,可在我手里终归是个烫手山芋,还不如由三皇子上交给朝廷,到时候甜水村重兵把手,村民们也不会整日担惊受怕了。可谓一举两得。”
她说这话时,眼神明亮,神态轻松,丝毫没有被金矿的巨大**给犹豫了。
几人都被她这番话给惊了。
试问世上几人能守住这般大的**,将它如此轻松就拱手让人?
待叶无将李静山安排在四方庙的人料理,救出甜水村的村名后,晏晗安排好永先生和宋林二人为管事,接手料理平远庄的事,便由谢昭护送回了盛京。
“你倒是慧眼识人,”谢昭笑道,“永先生年纪虽大,但胜在阅历多,见识广,对平远有定心丸的功效,而宋林此人虽然沉稳,正直,却在很多的时候容易冲昏头——这二人相辅相成,倒也算是个好安排。”
晏晗望着窗外,语气平淡道:“平远虽然离盛京远,可毕竟是晏家的产业,我母亲日日为此忧心,此番能成功为她分忧,也算是不负此行。”
见她答非所问,谢昭也不觉着尴尬,反而说起另一件事:“金矿的事我会如实禀告三殿下,至于你们晏家的损失,必然会有其他方面来弥补。”
晏晗摇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先别急着拒绝。”谢昭笑的高深莫测,“我听人说,你在盛京置办了好几处铺子,想必也都是在自己名下而非晏家,是也不是?”
晏晗也从没想过这事能瞒住,颔首大方承认:“不错,是我的。”
“近来朝廷推崇海上贩运,前几年我也得了消息,私下里买了一条船走货,近几年赚了不少,若你愿意,此番走货你也可以投入一些,回报远远比那两家铺子一年挣得还多。”
晏晗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直白地就将这些话说给自己,有些不可置信:“你愿意?”
谢昭心道,将来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的东西分你点也不算亏了,只要媳妇能开心就成。
心里所想自然不能大咧咧地说出来,他笑道:“金矿进献这事不是小事,三殿下必然会更受陛下的看重,我不过分你两成利润,这买卖很合算。”
晏晗自然无不可,轻言谢过他后,心中盘算其他的事来。
*
皇宫大内,宫女们议论着两件事。
其一便是康宁翁主的和亲,其二是居住在皇后殿的沈二姑娘。
沈二姑娘年岁少艾,被送往皇宫中,只待和亲仪式完成后,便会被正式侧封太子妃,成为下一任的皇后人选。
赵皇后早起正梳妆,一头长发披散,两位梳头宫人一人一边,手持篦梳正细细梳着长发。
一旁有宫人躬身进门,琴苑见状凑过听了消息后,神色微变,赶紧附耳告诉赵皇后这消息。
赵皇后听后神情如琴苑一般,且更有几分阴沉在内,这微微一动,便扯着了几根头发,她按着头叫痛,梳头宫人齐齐跪下惊恐求饶。
琴苑对外头的人使眼色:“还不快待下去!别惹了娘娘心烦。”
很快人被带走,新的梳头宫人进门。
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