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守忠和李平正谈着话,冯贾急匆匆从外面赶进来,神色紧张道:“云燕爹方才来了,说看到晏姑娘的马车从三里坡来,看上去完好无损,像是没发生过掳劫。”
沈守忠一听此话,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李平道:“这他娘的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那姓夏的失手了?”
转脸又自己否定了这一可能:“不可能啊,那夏头领一拨人都是平远附近一带最为凶悍的匪徒,怎么可能失手!难不成这晏姑娘会变戏法不成!”
三人商量片刻没有结果,一行出了庄子。
沈守忠走在最前面,脸色阴沉,脑中思前想后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忽然他止住脚步。
李平和冯贾见他止步,疑惑看向他一直盯着的位置。
那里就是一个男人扶着位老妪,二人正从布匹店里出来,男人年岁三十上下,一脸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妪下石阶。
冯贾问:“怎么了?”
沈守忠被这一声问的半晌才回过神来,立即改变方向,大跨步往那二人方向走去。
冯贾李平二人不知所以然,见沈守忠不回答,也只好跟着上前去。
看着老妪和男人走的慢,等他们到那布庄门前时,二人已经没了有踪影。
冯贾有些着急:“你这是怎么了?”
沈守忠一改往日的镇定自若,变得有些不确定地喃喃道:“不可能啊,他们明明在十里外的破庙里.......”
听到这话的冯贾和李平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俱是一震。
“莫非、莫非是那晏姑娘已经知道了?”冯贾猜测。
若是晏晗知道甜水村的内情,那么是谁去救的她?又是从何知晓的?
冯贾想到此处,侧目厉声问李平:“你确定四方庙那里值守的人不会出错?”
李平意识到整件事的严重性,自然矢口否认:“都是跟我练过的一班师兄弟,自然不会出错。”
沈守忠摇摇头:“这时候追究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们要快些去迎晏晗。”
虽不知她是如何回来的,不过既然回来,他就算是装也要装着失而复得地高兴去迎接。
冯贾却不想放过方才那二人,只思索片刻道:“不如我们二人分头去找,你先去迎晏姑娘。”
两头同样重要,沈守忠不假思索便点头:“好。”
这边三人分了头行事,庄外那头晏晗的车慢悠悠地驶了一路,终于是进了平远村。
沈守忠和晏晗的车在村口碰见了面。
“姑娘终于回来了!”沈守忠满面的欣喜,面上却依旧留着憔悴,几步上前拱手急切道,“只听有人来禀告说姑娘半路上被人给劫持走了,却不知是什么人,来告的人说情况紧急,也是没看清,不知姑娘是被何人劫走?又是如何能顺利回来?”
他说话有些胡乱,却将关切之下的胡乱和紧张表演的很到位,连晏晗都忍不住要信了。
栀香掀开车帘,沈守忠细细打量,见晏晗脸色苍白着,不禁在心里有了计较。
晏晗笑着道:“烦沈管事担心了,昨日午后不知有何处冒出来一伙贼人抢银钱,幸好有位姓宋的大叔施计救了我,这才免了一通劫难,因着天色太暗,宋大叔怕赶着往回走,那几人不甘心跟上来,所以留我和栀香听竹歇下,今日一早才替我修好马车,这一路才能完好地回来。”
姓宋?
沈守忠细细在脑中回想,平远庄子上似乎没有这么个人。
其实晏晗这番话说的是漏洞百出,偏偏沈守忠今日连遭许多事,一时间脑子竟然没有转过弯,只躬身喜道:“即使这位宋姓壮士救了姑娘,那定要送上谢礼,不知姑娘可知他叫什么,住哪里?”
晏晗正要说话,却装作头晕,听竹见状赶紧道:“沈管事,你没见我家姑娘头晕眼花吗,在此地啰嗦什么,还不快引路回庄子上歇息。”
栀香横了听竹一眼,“不可放肆。”随后对沈守忠微笑道,“沈管事莫怪,她就是这个脾气,就是怕姑娘受累受苦,咱们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不如等姑娘回去喘过气后再说如何?”
二人一软一硬,明显就是唱双簧,沈守忠心里明白自然顺着台阶下:“是是是,说的正是。”
回了庄院后,晏晗进了内屋正厢房,沈守忠在外面的堂屋坐着,想着李平和冯贾待会还得来,又想着晏晗指不定会出来,便没打算走。
谁知一直到月上树梢,晏晗也没再露面,奇怪的是,李平和冯贾也没有回来。
他越待越觉得不对劲,却依然沉住气坐着。
直到栀香出来‘赶人’:“管事辛苦了,我家姑娘经历两日奔波惊吓,回来喝了安神汤,已经睡下了,管事也操心几日,还是回去先歇了吧。”
沈守忠并不觉得难堪,反而应下后快步出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