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仪霍琦几年。
从第一次在状元郎打马游街的时候偶然一瞥,她就情不自禁地对他产生了爱意。
那个时候的霍琦,年岁还未弱冠,年少中举状元郎,一身状元服都挡不住朗朗容颜,沿街更是有许多的少女向他扔香囊扇子,只要他的目光扫过去,便有一群少女羞涩着偷笑。
她心里又骄傲又吃醋,眼神坚定道:“我想要他!”
她当即回去求了母亲,可一向最疼她的母亲却摆手:“这个办不了,霍琦是新任状元,正是任职上马的时候,如何能娶你做个闲职?就算他愿意,陛下也绝不会应准的,你还是歇了这心思吧。”
她求了几次未果,当初的想法却根本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猛。
后来的霍琦官场不顺,她求着母亲办了几次宴会也邀请了他,他对所有人都温和礼貌,彬彬有礼,看上去温柔,实则淡漠疏离。
她不服输,请求母亲去陛毕竟是皇帝也不能逼着人成婚,皇帝也私心喜欢霍琦,自然不能由着康宁的性子来。
听到他斩钉截铁地说出那段话,康宁怒火中烧,刚想冲出去,母亲拉住了她。
或许是以为上次的事后,她会死心,所以她派人去请霍琦时,用的是最劣质的理由,霍琦也丝毫不怀疑跟着就来了。
她没想到的是,即使她等于脱了个光站在他面前,他也毫无举动,甚至连眼神都没闪一下。
脱了衣服对她来说不是最大的耻辱。
心上人恍若未闻、毫无波澜才是。
*
见康宁拉着霍琦脱不开身,晏晗有心要上去替他解围,可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站在原地。
王若水偷偷看了那边一眼,张口说出一个办法,三人商议两句觉得可行,便打算这么实施。
康宁见他不屈,还想上手说点什么,没想到她的随侍宫人从另一头匆匆赶来:“翁主,郡主娘娘在找您了,说是皇后娘娘想见见您。”
看她一点也不愕然的模样必然是知道内情的,替康宁穿好衣裳,才向霍琦屈膝告罪:“方才翁主喝了两杯果酒,此时头有些晕作出冲动之举,还望霍大人不要记在心上,只当今晚从没发生过这些事。”
宣扬此事对霍琦来说并非什么好事,说不定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霍琦自然是愿意的:“放心,我自然闭口不语,绝不叫第四个人知晓。”
康宁冷笑一声,也不留恋,带着宫人转身离去。
见他顺利脱困,晏晗也没打算上前去招呼,只和其余二人折返回去。
折返回去时,主位上已经坐着端庄的皇后,侧位下首处是温柔和亲的德妃、以及嫔位、贵人位的几个妃子,都齐刷刷地排着坐,穿着华贵、妆容精致、珠翠满头,以及放眼望去这满园子青春少艾的姑娘闺秀们,简直让人误以为自己是一只蝴蝶,闯入了御花园的花丛中。
因有皇后德妃在,座位安置都十分严格规整,顺着皇后左右手下来两排。
三人正打算找位置坐下,却传来一阵喧嚣声。
这声响原本不大,只在一群如莺啼燕鸣的小姑娘堆儿里,没想到却越来越大,惹得四周有人围过去。
所有人也都向喧闹处看去。
是宴会入口处,康宁正怒气满面地恶狠狠盯着对面的红衣女孩。
那红衣女孩穿着奇异,红色的衫裙,腰间捆着五彩绳编织的腰带,一柄镶满了各类宝石的小弯刀别在腰带上,一双镶了铃铛和夹杂着五彩绳的两条粗辫,双眉间的额心坠子镶嵌着一颗拇指大小蓝幽幽的宝石,乌眉浓密、红唇烈焰,更是衬托的她五官娇媚。
这一身异域装扮与在场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不少的闺秀已经用扇子掩住窃窃私语。
红衣女孩丝毫不在意,甚至有些高兴,她两只眼睛圆圆的像葡萄,笑起来又眯成一条缝,她笑着道:“你是谁?居然敢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