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在一旁听着自家公子胡诌。
略过他生母灵位在半山寺而非清水庵、昨日并非是生母忌日等实情,将这些一笔带过之余言语且非常自然,不由地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晏远南笑着道:“这样说来的确是凑巧的很。”而后神情微肃,“也不知这黑衣的贼人到底出自何方,又为何要掳走晗儿。”
晏晗来盛京不过一年多,且姑娘家整日无非在晏家,极少出门,哪里来的这样的仇家。
谢昭自然猜出这人的来历,但他是不能明说的,于是煞有其事地转移目标:“依我看,这贼人与晏姑娘无仇无怨却要下此狠手,于大街之上掳走,带出城以后却去了庵堂,想必不是一般的劫匪为了财这样做,倒像是........有其他的目的。”
一个姑娘家,青天白日地在街上被身份不明的男人抓走,又不是为了勒索钱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晏远南是个心思复杂的人,经过谢昭的有意‘指引’,顺其自然就想到了其他的地方。
谢昭说的隐晦,而晏远南心下明了,也不愿意多去细究深问,正想要张口引开话题,却听侧门处传来女孩的声音。
“父亲!”
堂上二人齐齐看过去,只见一位穿着鹅黄衣裙的娇俏小姑娘正一手微微提裙摆,右手纤细的手指正轻扶着门框,眉眼如画,粉唇俏鼻,脸颊微粉,见二人向她望来,便笑吟吟地快步走进门,走近后先是向晏远南一拜,又对谢昭微屈膝施礼:“谢二公子。”
“你怎么来了?”晏远南神色晦暗,语气不悦,“这里岂是你能出入的地方?”
“女儿原本听说晗妹妹出门去,却被贼人掳走,不免为晗妹妹彻夜未归忧心思虑,食不下咽,整整一夜都跪在佛龛跟前叩拜,生盼着妹妹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如今妹妹全须全尾地归家,又听闻是谢二公子仗义出手,女儿不知有多高兴,想着无以为报,只敢前来添茶倒水,以表小女子感恩之心。”她提起‘忧心思虑、佛龛叩拜’时神情忧伤,蹙眉不展;而说到妹妹完好归家时,又转而笑面盈盈,喜极而泣,浑然让人觉着外面那些传闻都是假的,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亲姐妹一般。
身旁传来一声轻微的不能再微弱的嗤笑声。
谢昭微侧目瞥了眼叶无。
叶无赶紧攥拳假意咳嗽一声,掩饰的很好。
因声音过于微弱,而叶无的面部表情一向控制的很好,导致晏远南父女并未察觉异常。
谢昭回头瞟了一眼晏远南,见他神情肃穆不明,却并没有一丝的笑意,心下了然,这才挑眉微微颔首回道:“赵姑娘客气。”
柳氏母女的名号行径他早年也是听说过的,称呼上自然知道要称作赵姑娘而非晏姑娘。
面对自己明显流露的热情,谢昭却这般冷淡回复,赵瑱不由地有些失落。
自己的模样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可也是比柳氏更出挑三分,从前到现在,除了严松年那个呆子,什么男人见了自己不脸红?可谢昭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实际上却疏离的很,这让她有些自信心受挫。
她无意中微微抬眼看向晏远南,却见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牢牢地盯着自己,她被这眼神吓了一跳。
因赵瑱的到来,晏远南方才想与谢昭说的其他事被忽然打断,此时想提也不好再继续了。
然而目的达到,谢昭也不愿意再多留,只拱手道:“听闻晏太太正在生产,晏大人还是去陪着要紧,我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晏远南心里也记挂着余氏,于是不做挽留,道:“小女能平平安安归来,全靠公子仗义出手,这恩情我一定记在心上,等我家事处理得宜,必定摆席请公子过府,万望不要推辞。”
谢昭应下,目光有意在赵瑱脸上迅速扫过,转身就走。